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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秋蟬來了, 他也不動, 就靠著牆跟秋蟬笑, 他嘴角一勾,秋蟬就忍不住湊過去,窩在他旁邊問:「發生什麼好事兒了?」
能把人給笑成這樣。
「燕聽山和燕清竹勝負已分了。」燕臨淵拉著秋蟬往外走,他們倆手牽著手,一起從教學樓往外走:「燕聽山花了很大的代價把燕清竹驅逐出燕市了,燕清竹那邊的帳目出了問題,他要馬上去國外避避難。」
基本可以理解為造反失敗的皇子逃出京城,找個其他地方苟且偷生。
近十幾年內,燕清竹都不會回到燕市。
「他輸的這樣慘?」秋蟬聽得直搖頭。
眼下看來,燕家三個孩子,唯一一個情況還不錯的竟然就是燕臨淵本人,不動刀兵,躺著拿錢。
也是因為燕臨淵出生的晚,所以燕清竹和燕聽山都跟他沒什麼仇,也沒人故意針對他。
「嗯。」燕臨淵勾了勾唇,沒有繼續往下說。
眼下兩敗俱傷,沈家又入主了燕聽山的恆源廣場,往後,燕家的東西沈家都能插一把手。
他以前,總想著把燕家那些人都干翻,結果還沒等他動手,燕家自己就元氣大傷,讓他有一種還沒出手就已經成功了的爽感。
不過,這些都不必讓秋蟬知道。
他和秋蟬早就在婚約解除的那一天坦白了彼此的所有身份,他也知道秋蟬是秋家的私生子,對於秋蟬來說,這些事都太痛苦了,他不想讓秋蟬知道。
他只想跟秋蟬白天一起出去訓練,回來吃飯,晚上一起打兩把遊戲睡覺,每天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胡鬧,把一切瑣碎又可愛的小事兒重複上幾百遍,一點一點跟秋蟬變老。
別的,他什麼都不想叫秋蟬再費心費力,特別是跟燕家有關的東西,他也不想讓那群討厭噁心的人再碰到秋蟬的任何一根毫毛。
秋蟬渾然不知燕臨淵想的那些事,他現在只想跟燕臨淵一起去吃火鍋。
這是他一周只有一次的放縱,是他難以言喻的快樂,是他永生難忘的味道!
吃過火鍋之後,燕臨淵繼續回去訓練,秋蟬則慢吞吞的去找白曉,他跟白曉倆人可以找個地方捧著一瓶汽水聊上一下午,沒完沒了,永遠有話說。
但當秋蟬走到白曉宿舍樓下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了一輛車停在哪裡,他並沒有在意那輛車,只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車上突然下來了個人,用力的,兇猛的把他扯在了懷裡。
秋蟬一頭撞上了對方的鎖骨,額頭撞的生疼,對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仿佛不痛一樣,只是牢牢地把秋蟬箍在了懷裡。
秋蟬嗅到了一陣菸酒混合的氣息,格外嗆人,他抬起頭的時候,就看見了燕清竹的那張臉。
往日的斯文與優雅都不見了,金絲眼鏡不知道去了哪裡,滿臉都是頹廢與瘋癲,他緊緊地抱著秋蟬,像是抱著最後一條路。
「對不起,嚇到你了。」與他癲狂的表情不同,燕清竹把聲音放的格外柔軟,慢條斯理的在他的耳邊響起。
「我沒有別的路了,燕聽山拿到了一些公司亂帳,打算送我進去。」
「我只有你了,秋蟬。」
「幫我這一次,嗯?」
秋蟬想要推開他,卻被燕清竹用一塊毛巾捂在了嘴上,他昏迷之前,只聽見燕清竹和燕聽山打了一個電話。
第35章
秋蟬被燕清竹帶走的消息, 在兩個小時之後傳到了燕臨淵的耳朵里。
燕臨淵第一時間去找了燕聽山,當時燕聽山正坐在辦公室的辦公桌後面,沒什麼情緒的說道:「已經報警了,那是警察的事, 與我無關。」
燕聽山當時坐在桌子後面, 手指里拿著一根金筆, 語氣冷靜疏離:「燕清竹急病亂投醫,以為我會因此心軟嗎?」
如果秋蟬真的肯跟燕聽山的話, 那燕聽山自然會保他,只要是他燕聽山的東西, 輪不到別人來做主,但秋蟬不跟他, 那秋蟬的死活都跟他沒關係。
屬於他的, 是爛泥也好,珍寶也好,他都不允許別人碰一個手指頭, 不屬於他的,是爛泥也好,珍寶也好,他都絕不會去施捨半點善心。
燕聽山從來不做賠本的、收不到回報的買賣。
燕臨淵與燕聽山大吵一架,最後以燕聽山叫來保安把燕臨淵拖出去為結束,燕臨淵從燕氏企業出來的時候, 臉色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叫警察?警察有什麼用?以燕清竹的謹慎,肯定早就跑到國外了,秋蟬在別人的手裡, 警察就算抓到了人, 也抓不到燕清竹。
燕清竹想要的東西是幾個帳本, 這東西又只在燕聽山手裡,燕聽山不鬆口,別人都拿不到。
燕臨淵給燕清竹打過幾個電話,燕清竹根本不接,就算接了他也絕不會承認。
燕臨淵只覺得胸口處燒著一團火,整個人都要被燒著了,他難受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手機里還掐著跟沈家那邊的電話,沈獨行告訴他,正在找,正在找。
一切都正在找。
但就是找不到。
當時正是晚上五六點的時候,屬於城市的高峰期,無數下班的人在街道中穿行,一條條路上堵滿了車,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樣,燕臨淵一個人站在燕市樓下,只覺得胸口一片空蕩蕩。
就在燕臨淵考慮要不要以拋售自己手上的部分燕家股權為威脅、讓燕聽山妥協的時候,一道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