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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忘言站在門內,對他笑著說:「進來吧。」
周遇不知道怎麼的,沒和他對視,胡亂地點了一下頭,背著書包走了進去。
施忘言今天穿著休閒的襯衫和鉛灰色的長褲,領口和袖口都沒繫上,走路的時候,雙手插在兜里,腳步都慢悠悠的,看起來格外的清閒。
周遇和他走了一段路,施忘言沒有開口說話,周遇心裡想著事,也沒有開口。不過施忘言這個輕鬆的生活節奏著實讓周遇十分好奇。
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你今天不去上班嗎?」
來老師家的時候,大多數時候,施忘言早上是不在的,都是蘇阿姨或者其他傭人開的門。
嗯?施忘言聽了他的話,笑了一下,說:「要去的,不過,也可以不去,你不想看到我啊?」
這話……周遇忍不住瞥一眼施忘言,施忘言滿臉正經,好像自己說的話很普通一樣,沒有任何言外之意。
「這裡是你的家,你可以自行決定去留。」周遇回道,他這下加快了步伐,蹬蹬蹬地就超過施忘言的身位,率先上了二樓。
施忘言連一個解釋都沒來得及,就見周遇頭也不回地進了書房,還把房門帶了起來,隔絕了他的視線。
「……」好吧,我在我家被人嫌棄了。
施忘言摸了摸鼻子,轉身要去自己的房間,正好碰到他媽媽走了出來。
「媽。」施忘言叫了她一聲,抬腳走了過去。
夏芸現在只用杵著拐杖,就能走路了,行動變得自由很多,也變得愛出門了。
看到兒子,她把他打量一下:「不是說感冒了,怎麼還出來?去睡一會兒,我讓小蘇泡一壺蜂蜜水給你喝。」
說著,夏芸伸手想試一試他的體溫。
施忘言配合地彎下腰,把額頭貼到夏芸的手背上。
夏芸的手以前豐盈纖細,手背冰涼涼的,現在,夏芸年華不再,手背的皮膚鬆弛下來,貼到施忘言的額頭上,是溫熱的粗糲。
施忘言感覺自己的眼睛乾澀了一下,他等夏芸試好了溫度,就直起身,用手包裹住她的手。
「沒發燒,跟你說了,你不信。」他說。
夏芸則是擔心他是不是在硬撐,拍他的背,讓他回房間去睡一會兒:「你平時看起來健康,不像會生病,但是一旦生了病,都是大病,我能放心嗎?去,哪怕睡不著,也躺一會兒。我上完課,再去看看你。」
施忘言拗不過母親,只好被推著走回去了。
夏芸等他進了房間,才返身回書房。芊芮還沒來,周遇已經到了,見到夏芸進來,就起身去接她。
她擺手,讓周遇坐下,等周遇拿作業給他看的時候,她戴起眼鏡翻看了兩頁,卻把手一按,看向周遇。
「周遇,我問你,你是不是昨天跟忘言和芊芮一起去爬山了?」她問。
周遇一愣,不知道老師問這個事做什麼?他謹慎地點點頭,看向夏老師。
夏芸聽到他的話後,讓周遇坐到她身邊,問他:「那你知道忘言怎麼感冒了嗎?他早上回來精神就不太好,還偶爾咳嗽。」
感冒了?
周遇也怔住了,他一早上和施忘言在一起,總覺得施忘言精神煥發的,哪有感冒的跡象。
夏芸看周遇滿臉不信,笑得眼睛眯起來,湊過來跟他解釋:「你看不出來吧,我以前也看不出。後來他有一次發高燒,都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一直等人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手都被燙了一下,才發現他病了。偏他自己還不當一會兒事,我嚇得要死,守了他一夜,才敢放下心。
周遇聽著她的話,直覺有些耳熟,原來夏老師也把那一次生病的事,記得那麼牢。這母子二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去關心彼此。
「這以後,我就注意他的氣色,他精神不好的時候,眨眼的頻率就很慢,跟他說話,他的聲音也比平時要低一點。」
這都是非常細微的地方,非數年親近的相處,是根本注意不到的。
夏老師卻不以此為傲,反而面露擔心:「不知道這次出去,就感冒了。你們露營了?」
周遇誠實地搖搖頭,「晚上是住酒店裡的。」也只有施忘言感冒了。
夏老師更加疑惑不解,思索著道:「那是怎麼搞的?你把昨天的事跟我說一下,想問芊芮,芊芮回來就睡了,到現在才洗漱。」
小姑娘被累壞了,周遇心裡笑,他想了想,把他們從驅車到地方後的事,簡短的敘述一遍,他沒提自己去見賣方的事。
夏老師這會兒也沒空關心別人的事,果然她聽到餐廳Omega分化的事,就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原因了。這孩子……」夏老師露出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施忘言的易感期估計被這個意外事故弄得提前了,所以身體抵抗力在這個時間點變差了。
周遇是Omega,她不好和他說自己兒子的易感期什麼的,便道:「閒話時間截止,我們來繼續看你的作業吧。」
周遇點點頭,心裡卻記了下施忘言感冒的這件事。
原來,他早上呆在家是因為生病了啊。可是,為什麼會感冒?周遇不解。
夏老師說她知道原因了,可是周遇卻想不通,Omega分化對施忘言有什麼影響?他在餐廳的時候,看起來完全不受蠱惑,表情鎮靜得不得了。
「……但是我也是個Alpha,也會失控,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