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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施忘言親身目睹過他和他的家人最撕破臉的一幕,也沒什麼顧忌的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所以他們最後還是會來求你?」施忘言說。
周遇點頭,「是有這個可能,但是我之前不就說了,絕對不會再伸手的。他們每個人都不把我當兒子或者弟弟,可是卻還把爸爸當做父親,最後,如果真鬧得父親要被砍手砍腳,還是會咬一咬牙,把自己的壓箱底錢拿出來。」
媽媽還有首飾,大哥平時中飽私囊,卡里說不定還有一些存款,姐姐和二哥不好說,但是真的山窮水盡,應該也有十幾二十萬,湊一湊,說不得一家人還真能渡過難關。
施忘言也想到了他話里未盡的意思,不由微笑。確實,等到他們兜里沒錢,又沒地方住,一家人各奔東西,為生活奔波,平日連見面的時間都沒有,那樣,只有求著周遇的時候。
不過,周遇即使再不喜自己的家人,他一個外人也不好附和著一起說他們不好。
車子這會兒停了下來,司機下車給他們打開車門。施忘言知道是醫院到了,也不多聊,抓緊時間下車。一看,是一家社區醫院,小醫院,晚上值班的人少,很多吹空調吹多得小孩子這會兒和媽媽坐在一起等待輸液。
施忘言有些不滿意這個醫療條件,但是周遇的腿傷確實緊急,不得不早點處理,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施忘言陪著周遇一起走到大廳,讓他去一邊的藍色塑料椅子上坐著,他去掛號。
小型社區醫院值班的護士問了施忘言的問題,就知道什麼情況了,叫他把病人帶進來,她來給他做傷口清理和包紮。
施忘言連忙去叫周遇,亦步亦趨地跟進去,仿佛監護人的架勢。
那護士一邊拆醫療器具,一邊看施忘言對周遇噓寒問暖的樣子,就笑著道:「不用擔心,傷口看著厲害,其實問題不大,一會兒就好了。你是他的丈夫吧,看你心疼的樣子,下次可要小心一點,別再讓他撞著碰著了。」
周遇聽到丈夫兩個字,臉一下就紅了,想解釋,那護士卻手腳麻利,直接坐到他的對面,讓他把腳搭到凳子上。
「可能有點疼,忍著啊。」護士聲音淡定的說,一邊說,一邊就把雙氧水淋到周遇的傷口上。
雙氧水是刺激性藥水,淋到傷口上的時候,那個刺痛讓周遇的臉色都扭曲了一下。
護士卻很淡定地壓著他的腿不讓他動,眼睛卻瞥向一旁的施忘言身上,提醒道:「沒看見人疼嗎?幫忙看著點啊,傻不愣登的。」
施忘言被這個護士使喚的一愣一愣的,即使被罵了,心裡卻覺得她說話怎麼這麼好聽,於是彎腰靠近周遇身邊,小聲道:「疼得話就抓我的胳膊吧。」
周遇又疼又氣,施忘言倒是會順杆爬,還半真半假的扮上了。
狠狠瞪他一眼,並不理他。
施忘言笑了笑,也不尷尬,仍湊在旁邊,看著護士的動作。
心想,即使是假的丈夫,那也要盡一下義務不是嗎?
萬一以後成真的了呢?
作者有話說:
施總:這個「萬一」百分之百會成真對吧?
第48章
處理好傷口,周遇試著走了兩步,還是有些痛,但是還沒有到不能走路的地方,記住了護士交代的每天要來換紗布就叫施忘言去一起回去了。
掛號費和診金都是施忘言親力親為去交的,說實話,周遇看著他一身昂貴的穿著穿梭在社區醫院裡,那畫面有些好笑。
施忘言大概沒怎麼來過公立醫院,護士指揮他去藥房拿藥,他要在整個大廳里轉一圈才找到。因為值班人員不多,他排著隊,忽然就有帶孩子的家長叫護士去看看,施忘言只能無言地目送護士離開去給孩子拔針管,安撫其他問東問西的家長,磨蹭好長一段時間才重新回去給施忘言辦理繳費。
周遇特意留意了一下施忘言的表情,起先有一些無語的意思,但是看護士和家長的互動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等護士忙完再來處理他的事。
交完費,他拿著收據匆匆走到周遇面前,很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要那麼長時間,等久了吧。我們走吧。」
周遇現在覺得施忘言也沒有那麼討厭了,他比較欣賞願意排隊等待的Alpha,便搖搖頭說:「沒有,走吧。收據給我,我等會兒轉給你。」
這麼點小錢,施忘言哪放在眼裡。
只是想到晚上請吃飯的問題,已惹惱周遇一次,他學乖了,不再行那套「Alpha天生就要對Omega紳士」那一套,諸如兩個人一起出去吃飯一定要A來買單這樣的默認條款,顯然,周遇不欣賞這種傳統做派。
施忘言和他一起朝醫院大門走去,邊走邊把收據遞給他,說:「收費很便宜,沒花多少錢。」
周遇接過收據,打眼看了一下全部花費。他聽出施忘言的意思,收費便宜,錢太少了,所以不需要轉給他,他裝作沒聽懂,說:「不便宜了,今天出門急,又沒有帶社保卡,沒辦法刷卡,不然還能報銷一些呢。」
施忘言聽到社保卡一呆,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社保卡是什麼,等明白過來,倒沒有覺得周遇摳門,而是心疼他平時花銷的節省。
在他看來,周遇的生活過得只能算不窮,距離富有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思緒翻轉間,施忘言甚至有一種衝動說:要不我來照顧你,別過得那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