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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開車帶他去了工作室,到了地方,周遇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安靜坐著,看珍妮與造型師的團隊進行交涉,便可以做甩手掌柜。
這次出席宴會倒是輕鬆,周遇心想,但是饒是如此,也折騰到了快傍晚才結束。換好珍妮幫他拿過來的衣服,任憑其他人在他身邊半蹲,給衣服修飾細節,等他們說差不多的時候,珍妮拿起手機,讓周遇看向這邊:「周先生,笑一笑嘛。」
周遇下意識彎了彎嘴角,就見珍妮的手機咔嚓閃了一下,然後珍妮檢閱著自己拍攝的照片,說:「很完美,周先生我把這張照片發給老闆交差,您看可以嗎?」
她湊過來,把照片拿給周遇看。
周遇低頭看她的手機屏幕,只見灰色的背景里,一個身材瘦削的青年站在燈光的光暈里,他的站姿很隨意,但是脊背挺直,身形很好看,給人一種寧折不彎的倔強感,他的臉正對著鏡頭,光削弱掉了他的輪廓,只瞧見他微微笑的眼睛,彎彎的,非常生動。
這是周遇時隔小半年來,第一次看到別人視線里的自己,他的額發被造型師全部捋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整張面孔。
周家人其實都長得不錯,周父周誠銘相貌堂堂,非常英武,臧倩就算念過五十了,也還風韻猶存,一看就知道年輕時候是個美人。
他們四個孩子,前三個,大哥高高大大,樣貌端正,大姐不化妝是個清秀的美女Beta,只是她嫌棄自己不化妝太寡淡,不夠明艷,所以總是化著濃妝示人,二哥就不用說了,是他們家最好看的人,只有周遇覺得是不是臧倩生他時,把優良基因都用光了,不然他怎麼就無論如何不出挑?
可是今天看到這張抓拍照片裡的自己,周遇發現原來自己也有幾分像臧倩的。
珍妮在他怔神的時候,已將照片發給了施忘言,施忘言收到照片,沒說什麼,只回道:「嗯,我待會兒就過來。」
「收到!」珍妮規規矩矩回道。
心中腹誹道,老闆真是的,也不說喜歡不喜歡這次的造型,那怕說一句好看也行啊,她也能在周先生面前多說點好聽話嘛。
她發完消息,偷偷覷一眼周遇,還是很滿意這次找的造型師,做得真好看!
「周先生,你看起來和上一次見面相比,氣色好多了,臉上都有血色了。」珍妮和周遇搭話。
周遇聞言,從神遊中回過神,看她一眼說:「你上次看到我是我剛做完手術不久,身體狀況最不好的時候。」
珍妮對周遇的背景有過耳聞,怕說多了觸及禁區,轉而道:「才不是呢,我覺得是您的精神飽滿許多,以前你的眉間總有一點淡淡的憂鬱,現在都看不到了。」
是嗎?周遇沒想到他以前給人是這種印象,但是也不能說珍妮看錯了,他確實整日不是被周家就是被孔家纏繞著,長久掙脫不掉,人不憂鬱才怪!
兩個人閒聊著,不一會兒就等到了施忘言讓他們出去的消息。
珍妮跟他一道走,給他拎著東西,周遇伸手要幫她,珍妮趕忙躲開說:「我和您不是一輛車,你幫我,也幫不了幾步路,別把衣服弄皺了,這些也不重,我一個人就行了。」
周遇還是和她一道到了分開的地方,才鬆開手去和施忘言匯合。
施忘言今天著實高調,開了一輛加長的賓利,周遇還沒走近,施忘言就下車過來接他。
走到他的跟前,施忘言一邊握住他的手,一邊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點頭,把他的手拾起來,放到嘴邊親了一下,說:「真好看。」
他打量周遇,周遇也在打量他。今天施忘言穿著一身和他同系列的西裝,都是走復古風格的,帶了一點燕尾,將施忘言的氣質襯托的十分儒雅。
周遇被他拉進車內坐好,司機在他們都坐好後,便發動了車子。
施忘言在車廂內緊挨著他坐著,和他靠得很近,目光一直放到他的臉上,那種熱烈的目光看得周遇心裡一動,不由轉過臉和施忘言對視。
他不看施忘言的時候,施忘言一直盯著他使勁瞅,好像要把他吞了一樣,現在他看著施忘言時,施忘言只和他對視了幾秒,就不看他了。
一本正經地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握著,說:「別老看我,我忍不住怎麼辦嗎?」
誰惡人先告狀?周遇氣得伸出另一隻手打他,施忘言被他打了兩下,才笑著按住他的手,說:「再打衣服都皺了,到時候別人一看就知道是你做的。」
兩人笑鬧了一陣兒,還沒有察覺時間的流逝就到了地方。
下車前,周遇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外面有閃爍的鎂光燈和紅毯,問道:「要走紅毯嗎?」
施忘言打開車門,半邊身體已經出了車廂,聞言又坐回去,說:「不想露臉嗎?」
周遇點點頭,「上報的話,就太麻煩了。」
施忘言也不喜歡對外露臉,他一向行事低調,低頭略微沉吟道,那也行,我們走後門,便吩咐司機直接將車開過去,繞過媒體。
周遇今晚是陪施忘言的,順從地跟著他一起穿過後門的警衛,暢通無阻的到達會場的大廳。
施忘言把座位號告訴他,說:「我去前面簽一下到,等一會兒再回來。」
周遇讓他快去,他自己去找座位就可以了。
施忘言當他是小孩子,有操不完的心,握緊了一下他的手指,又親了親他的臉頰,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