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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一愣,隨後往旁側步,讓裡面的人先出來。
前台小姐姐見狀,踩著高跟鞋小跑過來,視線先在楚辭臉上停留了一秒,才將目光轉到玫瑰花上,小聲抱怨:「怎麼又來?」
花店員工模樣的人將花交給她,拿出簽收單。
前台小姐姐剛要簽收,花店員工說:「這是給陳峋陳先生的,得他本人簽。」
前台小姐姐細眉一挑:「我們陳總很忙,一直都是由我簽。你今天第一次送吧,多送幾次你就知道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楚辭的心一沉。
原來這花是給陳峋的嗎?聽起來他經常收到花,送花的人是誰?陳峋會收嗎?
「滴滴——」
電梯提示音響,楚辭只能走進去,轎廂里殘留的膩人花香瞬間蓋過了他嘴裡的甜味。
門緩緩閉合,收窄的視線最後是那束紅到有些刺眼的玫瑰。
——
楚辭一走,陳峋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
梁向聰恍若未覺,捏著嗓子表情誇張地學他的話:「咖啡喝低因的,要不晚上睡不好。還有還有,別亂走,我一會兒去找你。」
末了,梁向聰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地抖了兩下:「你當哄小孩呢,也不嫌肉麻。」
陳峋沒吭聲,眼神透著嫌棄。
梁向聰被看得心裡發毛:「看什麼?」
陳峋挑眉:「知不知道你頭上寫了三個字?」
梁向聰下意識往頭髮上抓了一把,又仰頭看,什麼也沒看見,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啊?你說清楚。」
陳峋不再理他,切到正題,簡要說一下跟邵文斌談判的經過。核心條款沒有改動,梁向聰自然沒意見,而且相比之下,他更關心陳峋。
梁向聰在自己眼睛底下比了比:「你多久沒睡?兩天?還是三天?睡不著和不睡覺是有區別的。真當自己是鐵人,還是打算破自己的記錄?」
陳峋最高紀錄是三天沒合眼。
當事人置若罔聞,雲淡風輕地打開一份文件看起來。
梁向聰湊過去:「我聽安思南說,你最近都沒去醫院。」
安思南便是那個醫生朋友。
這回陳峋才終於有了反應:「沒必要再去。」
梁向聰挑眉,似乎還想說什麼,被敲門聲打斷。
周然站在門口:「陳總,外面有您一束花。」
陳峋蹙了下眉,回答很冷漠:「處理掉。」
「哎哎,等等。」梁向聰搶著說,「別扔,扔了多浪費,放我辦公室去。」
陳峋抬頭,看梁向聰的目光仿佛在說「你要點臉」。
梁向聰不以為意,嘖嘖道:「你別說,這個紀堯還真夠有毅力,從紐約追到國內。我聽紀封說他死活不相信你結婚了,在家裡大鬧了一場,沒想到還不肯放棄。」
陳峋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梁向聰識趣地閉上嘴。
周然離開,陳峋也沒心思再看文件,滿腦子都是安思南的那條關於神經性耳聾的信息。
沉默片刻,陳峋問梁向聰:「你覺得楚辭是個什麼樣的人?」
「就……挺好的啊。」被突然這麼問,梁向聰有些摸不著頭腦,「感覺挺簡單的一個人,沒什麼複雜心思。」
話說到這裡,梁向聰又有些忍不住:「其實吧,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你記不記得告訴過我,說你們倆分手的時候楚辭特別絕情,說什麼只是玩玩。我也算跟他接觸過幾次,直覺告訴我他不是這樣的人。你們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陳峋看了梁向聰一眼,再次陷入沉默。
他當然不相信楚辭是這樣的人,否則也不會在重逢後立刻提出結婚。
結合最近的事,他懷疑楚辭當時離開的時候身體已經出現了問題。既然出了問題,為什麼不告訴他,還要用那麼極端的方法把他甩開,選擇跟顧齊安走?
梁向聰發出幽幽嘆息:「愛情這東西啊,真是……」
他本想說點文藝兮兮的話,酸一酸陳峋,但卡殼了半天也搜刮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再看陳峋的表情,也有些於心不忍。
梁向聰拍了拍陳峋的肩:「有誤會就說開啊,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總好過你在這裡瞎猜。我光看著都覺得費勁。」
陳峋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也很想像梁向聰一樣打直球,直接問楚辭是不是愛他,當初為什麼要走。
但他和梁向聰不一樣,梁向聰這個不行還能再換一個,而他只有一個楚辭,也只要楚辭。
「這就是愛情的美妙之處,讓人抓心撓肝還是不想放下,希望你這輩子也能有機會體驗。」陳峋不忘懟回去,拿上外套瀟灑地離開辦公室。
「你又上哪兒去?」梁向聰在背後喊。
「找我老婆。」陳峋勾唇,笑,「然後回家。」
作者有話說:
久等了,感謝支持,本章留言掉落紅包包,比心
第34章
楚辭在咖啡館點了杯低因美式, 不知道是不是咖啡豆不好,做出來的口感有些澀,他喝了一口就放在旁邊, 不願再碰。
又或者和咖啡無關,只是單純因為他沒有心情。
那束玫瑰讓他如鯁在喉。
他想, 陳峋會收下嗎?
那麼大一束火紅玫瑰,熾熱的愛意連他一個旁觀者都能感受得到, 陳峋會動心嗎?
楚辭晃了晃頭, 清空紛亂的思緒,打開陳峋的電腦。鍵入密碼後, 桌面跳出來的那一瞬,他的心還是忍不住小小雀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