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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堯臉色僵硬,但一瞬間又恢復正常,甚至擺出笑臉。
聽說陳峋要先走,梁向聰不樂意了:「知道你現在不一樣了,已婚人士嘛,結婚以後每天到點離開公司不說,休息日也不出來,立志做二十四孝好老公。但人家楚辭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你就這麼著急回去,楚辭說不定嫌你煩。」
楚辭本來心情鬱悶,聽到梁向聰的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梁向聰也沖他擠眉弄眼地笑了笑。
「是啊。」大概是仗著有紀封在能替他撐腰,紀堯上前一步,「難得聚到一起,這麼早回去多掃興。」
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紀堯有些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突然說:「楚老師,要不要和我比一場?」
楚辭沒有應聲。
氣氛隱隱繃緊。
紀堯聳聳肩:「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切磋一下而已,你要是不敢就算了。」
紀封頭疼不已,低聲警告:「紀堯!」
紀堯咬著嘴唇,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陳峋恍若未聞,鬆開楚辭的手開始收拾運動包,也懶得跟幾人告辭,帶著楚辭就朝外走,邊走邊問:「餓不餓,呆會兒想吃什麼?」
快走到門口時,楚辭聽到背後傳來一句「膽小鬼」,腳步立時頓住。
他朝陳峋看去,陳峋用眼神告訴他不必理會。
楚辭攥緊拳,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他轉身面對紀堯:「你想比什麼?」
紀堯挑眉:「在網球場當然是比網球了。我們一對一。」
「行。」楚辭沒有遲疑,但他清楚自己的體力無法支撐他打完全場,「就一局,一局定勝負。」
楚辭又回到場地邊,梁向聰臉上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狠狠嗅了一口空氣:「這火藥味,真濃!」
安思南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梁向聰搗了搗安思南:「你覺得他倆誰能贏?」
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不只是一場網球比賽那麼簡單。
安思南摸著下巴。
他剛才在場邊觀察過楚辭打球,技巧堪稱完美,以紀堯的水平應該打不過他。但問題是楚辭剛剛才打了兩場,不知道體力能不能跟上。
安思南的擔憂也正是陳峋的擔憂,而且他也不想讓楚辭捲入到這麼無聊的事情中。
「你不用理會,這件事我來處理。」陳峋打算用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警告紀封管好他弟弟,否則兩人連朋友都沒得做。
楚辭卻拉住他,很認真地說:「我不是膽小鬼。」
簡單的一句話讓陳峋心頭震動。
以為陳峋沒聽清,楚辭又重複一遍:「我不是膽小鬼。」
他也不要再做膽小鬼。
陳峋的胸腔翻湧起強烈的情緒,他深吸一口氣,也很認真地看著楚辭:「我知道你不是。」
兩人長久地對視,陳峋捏了捏楚辭的臉頰:「我就是怕你體力消耗太大。」
楚辭歪著頭在陳峋手背上蹭了蹭,像只慵懶的貓:「那你再剝一塊巧克力給我吃?」
陳峋剝了一塊巧克力送到楚辭嘴裡,又笑著問:「我還有其他加油的方法,你要不要試試?」
楚辭抿了抿唇:「什麼方法?」
陳峋的聲音低得像哄:「把眼睛閉上。」
對視兩秒後,楚辭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在不斷加速的心跳中,他感受到了陳峋逐漸靠近的氣息,以及落在唇角的輕吻。
「嘖嘖,簡直沒眼看。」梁向聰嘴上這麼說,但心理平衡了。這兩人不是只在他面前秀恩愛,也得讓其他人嘗嘗被塞狗糧的滋味。
安思南朝紀堯的方向看去,紀堯正在熱身,但臉色緊繃,相當難看。
「這還比什麼比,還沒開始血槽就被清空了,勝負分明了都。」梁向聰說。
直到上場楚辭還暈暈乎乎的,第一球讓紀堯偷襲成功,之後才收斂心神,在落後兩球的情況下連追三球,紀堯本就急火攻心,這麼一來更沉不住氣,擊球的時候太用力,球拍脫手而出,他還沒反應過來,又被楚辭的回球嚇得當場愣住。
回球打在了他的正前方,彈起的時候正好擦過他的耳朵飛了出去。
網球擊穿空氣的聲音讓他耳膜嗡嗡作響,紀堯膝蓋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楚辭繞過球網走到紀堯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對方。
「認輸嗎?」
紀堯的臉漲得通紅,一副快哭了的樣子。紀封看不下去,正要上前,突然觸到陳峋的眼神,又悻悻地把腳縮了回去。
「認輸就認輸。」雖然這麼說,但紀堯依舊不服氣,「但你只不過是運氣好才會贏。跟陳峋也是,如果你們沒有先認識,如果是我先認識他……」
「沒有如果。」楚辭打斷,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隻守護領地的驕傲貓咪,「事實就是我贏了,所以請你以後離陳峋遠一點。
「還有。」楚辭俯下身,唇笑,眼神卻冰冷地看向紀堯,「以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叫他哥哥,那個球就不會只是擦過你的耳朵這麼簡單了。」
「你給我記住,他是我、的、哥、哥。」
「臥槽,楚辭跟紀堯說什麼呢?」梁向聰問陳峋,「你知道嗎?」
陳峋唇角勾起,他確信沒有看錯,楚辭的嘴型分明在叫他「哥哥」。
紀堯愣了,睫毛上掛著淚:「什麼哥哥啊,誰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