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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峋從不懷疑自己是個堅定的人,但遇上楚辭之後,他所有的堅持最後都會變成妥協。
突然安靜下來的氣氛讓楚辭有些害怕,他轉過頭,微微張開的唇瓣像是玫瑰的花瓣,誘人吮吸,品嘗其中的汁液。
還沒說話他就被擒住下巴,被吻住的同時整個人朝後倒在了沙發上。
全身又軟又燙,捂住嘴但聲音還是從指縫裡漏了出來。楚辭微微撐起上半身,看到陳峋起伏的頭。
雙腿顫得厲害,他重新倒下去,用另一隻手遮住了眼睛。
——
陳峋第一次聽到顧齊安的名字是在一個午後,當時他從實驗室出來,楚辭不在平時的位置上。
陳峋擰了擰眉,一路找出去,在走廊發現了正在打電話的楚辭。
他倚在牆邊看著楚辭,楚辭表情有些興奮,陳峋聽到他問「要我去接你嗎」。
那頭說了什麼,楚辭不住點頭,掛上電話才發現陳峋,眼睛一亮,飛快跑過去。
陳峋一向尊重楚辭的隱私,楚辭不說他也不問。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他沒有忍住,問:「給誰打電話?」
「一個……」楚辭及時把「哥哥」兩個字咽了下去,改口說,「以前一個鄰居。」
陳峋用眼神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兩年前他全家移民了,這次回來探親,說要來看我,晚上一起吃飯。」楚辭晃了晃陳峋的手臂,央求道,「哥哥,你跟我一起去吧。」
陳峋不置可否,只是順勢握住楚辭的手,突然問:「鄰居?認識很多年了嗎?」
楚辭仿佛沒有聽出他的心思,重重點了下頭:「從小就認識,他媽媽和我媽媽關係很好,也很喜歡我,我經常去他家玩,有時候會住在那裡,他家還有我的房間。」
難言的煩悶襲上胸口,陳峋聽出來了,楚辭和這個鄰居算是。
見到陳峋的表情,楚辭忍笑忍得辛苦,嘴角不斷抽動,最後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四下看,見走廊沒人,湊過去在陳峋嘴角落下一個吻,寶石般的眼睛亮得攝人心魄,說出的話更是讓陳峋忘了呼吸。
「哥哥是不是吃醋了?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和別人睡在一起過,哥哥是唯一一個。」
經不住楚辭軟磨硬泡,陳峋跟他一起去見了顧齊安。
顧齊安早早訂好包廂,見到楚辭時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露出久別重逢的紳士笑容,但在見到楚辭身邊的陳峋以及兩人緊握的手時,笑容僵在臉上。
一頓飯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楚辭似乎毫無所覺,和顧齊安聊小時候的事和他在國外的生活。
陳峋心裡的煩悶一再升級。在和顧齊安幾次的目光接觸中,對方眼中的敵意和傲慢一覽無遺。
吃完飯,陳峋被教授的一通電話叫回實驗室,顧齊安請楚辭帶他在校園裡轉一轉。
無關的話題說完後,顧齊安終於轉到正題:「童童,你真的談戀愛了?」
楚辭立刻說:「別叫我童童了,我已經長大了。」剛才在飯桌上他就想糾正顧齊安這個稱呼,想了想還是沒說。
「好。」顧齊安比楚辭年長,從前也是習慣什麼事都依著他,「那小辭,你真的談戀愛了?阿姨知道嗎?」
楚辭悶頭走了一段:「我媽不知道,這是我的事。」
想到什麼,他轉向顧齊安:「你也不許告訴她。」
顧齊安沉默了一會:「你現在還小,戀愛的話不覺得早了點嗎?而且……」
頓了頓,顧齊安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但不願提陳峋的名字:「他和你不合適。」
楚辭不服氣:「你才認識他多久,怎麼知道我們不合適?」
顧齊安微微一笑,顯得很紳士,但語氣里儘是輕蔑與傲慢:「他和我們一看就不是一類人。你要是想玩玩我不反對,但也要堤防有心之人。」
楚辭猛地停下腳步,像不認識似的盯著顧齊安,良久才說:「你坐飛機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幫我轉告阿姨,謝謝她的禮物。還有,我不是玩玩,我很認真的,等他一畢業我就要和他結婚,你趁早準備紅包吧。」
顧齊安一噎,楚辭不等他開口轉身就走。他非常後悔,不該讓陳峋一起去吃飯。
楚辭小跑著到了計算機院的樓下,正好碰到陳峋的同學,得知陳峋還沒離開才鬆了口氣。
他往樓上走,在樓梯轉角恰好聽到兩個人在講話。
「這次留學機會很難得,學院已經幫你把名報上去了,希望還是很大的。」
隔了一會兒,他聽到陳峋說:「謝謝教授。」
教授離開後,陳峋在原地站了一會,轉身要走時看到了樓梯轉角處一片熟悉的衣角。
「楚辭?」陳峋試探著叫了一聲。
楚辭從陰影探出腦袋,三兩步跨上樓梯,背著手站在陳峋面前,笑著問:「哥哥要去留學了嗎?」
陳峋的心沉了沉:「你聽見了?」
楚辭大方承認:「聽見了,可我不是故意要聽的,我來找你所以……」
「我沒打算去。」陳峋打斷,抬步往樓下走。
「為什麼不去?」楚辭著急地跟上,「多好的機會。」
陳峋沒有回答。他開學大四,如果要留學,那和楚辭呆在一起的時間就只剩下不到一年,雖然他不知道他們的關係還能不能維持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