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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身上也暖和。楚辭翻開箱子,在側邊袋子裡翻出一個藥瓶。
他將藥瓶在手心攥了攥,沒打開,又放了回去,然後爬上床,鑽進柔軟的羽絨被裡,出乎意料地很快睡著了。
確認楚辭收下藥和零食,陳峋才放心。他在大堂的沙發上坐了一會,周然就回來了。
「那位先生昨天剛從芝加哥回國,回國是為了出售房產。不過據中介說,買家臨時毀約,房子沒有賣出去。」
陳峋略一沉吟:「房子在什麼地方?」
「京南路28號的花園洋房。」周然頓了頓,觀察陳峋的表情,見沒什麼異樣才繼續說,「中介說,楚先生著急用錢,雖然一再降價,但因為房子本身的一些問題,一直沒賣出去。」
聽到這裡,一直沒什麼表情的陳峋出現一絲波動:「他為什麼著急用錢?」
周然卡殼:「這……」
這他怎麼可能知道。
陳峋也知道這個問題有些為難助理。他腦海中已經有了猜想,從沙發上站起來:「先回公司吧。」
至少確定了楚辭短期內應該不會離開,而他也不用傻坐在大堂,守著楚辭生怕人再跑了。
——
梁向聰在會議室坐了一下午,聽著各部門主管匯報,頭腦昏沉。會議結束的時候,第一個衝出去,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他直奔陳峋的辦公室。
剛推開門,就被撲面而來的煙味嗆到。梁向聰邊揮手邊往裡走:「不去開會竟然偷偷躲在辦公室抽菸!罰錢!」
陳峋站在窗邊,聽到聲音也沒有回頭,修長的手指夾著明明滅滅的香菸,側頭深吸一口。
梁向聰走過去把窗戶推開,盯著陳峋抽菸的側臉瞧了一會,突然嘖了兩聲:「你這副憂鬱的死樣子要是讓外面那群人看到,肯定得瘋。」
陳峋勾著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梁向聰收起玩笑態度:「發生什麼事了?不是已經戒了煙,怎麼又抽上了?」
陳峋望著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沒有回答。
梁向聰也點了根煙,也換了個話題:「下午跟邵文斌談得怎麼樣?」
陳峋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煙霧:「他們合作意向很強烈。」
梁向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之前對我們愛搭不理,現在又上趕著。要我說你就不該去見他,晾著他才好。」
陳峋夾著香菸的手指一頓,突然說:「幫我個忙。」
梁向聰愣了下,認識那麼久,陳峋還從來沒有用這麼鄭重的語氣讓他幫忙。
「你說。」
陳峋掐滅煙:「你在芝加哥有認識的人嗎?」
「那必須有啊。」梁向聰說,「我發小就在芝加哥,前幾年剛帶著老婆孩子移民過去。」
「那幫我查兩個人。」
「誰?」梁向聰好奇了。
陳峋緩緩吐出兩個名字,雖然他很不情願將這兩個人連在一起。
「楚辭,顧齊安。」
作者有話說:
陳峋:寶貝,關心你的是你老公我啊。
第4章
梁向聰的髮小很給力,在芝加哥華人圈一打聽,隔天就有了反饋。
顧齊安的合伙人捲款跑了,公司資金鍊斷裂,最近正在四處籌錢。
所以楚辭著急賣房子真的是為了顧齊安。
雖然早有預料,但猜想得到證實,陳峋心裡還是堵得慌。
梁向聰沒有注意他的異常,繼續念發小發來的信息:「至於楚辭,他是一名自由攝影師,之前在芝加哥藝術學院讀攝影,畢業作品直接獲得了當年的攝影大獎,在當地華人圈挺有名的。」
自由攝影師嗎?
這一點陳峋倒不奇怪,楚辭以前就喜歡拍照。
他有一雙那麼漂亮的眼睛,自然要去看廣闊的世界。
「還有其他的嗎?」陳峋問,聲音很沉。
梁向聰這才注意到什麼,從手機上抬眼:「你是不是又一夜沒睡啊,鼻音那麼重?別仗著年輕就不把身體當回事啊,我還指望你給我掙錢,帶著我在老頭子面前繼續揚眉吐氣呢。」
梁向聰是陳峋在留學時認識的富二代,回國後兩人聯合創立DB。可以說梁向聰就是陳峋的天使投資人。
自從兩人合作創建公司,市值在短短几年翻了兩番,梁向聰也一洗混吃等死不著調的敗家子形象,在他爸面前天天橫著走。
陳峋沒有回答,又重複了剛才的問題:「還有其他信息嗎?」
梁向聰奇道:「除了這些你還想知道什麼?」
陳峋沉默了好一會,才問:「他們結婚了嗎?」
梁向聰嗅到一絲反常,狐疑地打量了陳峋好幾眼,最終還是低頭,認命地給發小發信息。
兩分鐘後,發小回復。梁向聰一字一頓地念出來:「顧齊安去年好像就訂婚了,未婚妻是誰不清楚。」
念完,他立刻抬頭,看到陳峋的下頜肉眼可見地繃了一下。
梁向聰後知後覺地想到什麼,張大了嘴:「楚辭?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啊。」
他的話讓敲門聲打斷。梁向聰扭頭,就見周然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
等他再回頭,陳峋已經恢復了平靜的面孔,戴上細邊框眼鏡,擰下鋼筆筆帽,一副「我要工作了請不要打擾」的樣子。
梁向聰的八卦欲沒有得到滿足,被弄得不上不下。但他知道一旦陳峋打定主意不開口,就是拿扳手撬也撬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