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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峋看了眼時間,給周然回了一條信息,又守了楚辭一會,才穿上衣服離開了房間。
周然已經等在門口,陳峋說:「你守在這裡,楚辭醒了或者聽到什麼動靜就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便坐電梯下樓,一進咖啡廳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顧齊安。
陳峋走了過去,在對面坐下。
顧齊安眯起眼,表情有些微妙:「他都跟你說了?」
陳峋懶得廢話:「直接說你有什麼目的。」
顧齊安倚在沙發上,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要帶楚辭走。」
陳峋輕蔑地笑了:「做夢。」
顧齊安臉色一變。
幾年前從他見到陳峋的第一面起,就不喜歡對方,甚至可以說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對方。即便現在陳峋已經功成名就,但顧齊安還是難掩骨子裡的那種優越感。
他想,陳峋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他。
顧齊安直起身,直截了當地說:「就算你不介意他當年跟你說只是玩玩而已,我不信你會不介意他曾經是個精神病患者。」
聽到最後幾個字,陳峋目光一凜,浮起殺意:「顧齊安,我知道你公司的危機沒有過去,你這次回國不就是為了籌資嗎?上一次是楚辭賣房子幫了你,你覺得這一次你還能這麼幸運?」
顧齊安沒想到陳峋連這個都知道,咬了咬牙,又強裝鎮定地笑起來:「是又怎麼樣,你不過是一個區區科技公司的CEO,我不信你的手能伸得這麼長。」
陳峋長腿交疊坐在沙發上,勾起嘴角:「你大概還不知道,楚辭的房子是我買下的,所以你公司的救命錢相當於是我出的。」
「我跟楚辭簽完購房合同,當天就去領證結了婚。從那時候起,楚辭的所有收入都算是我們婚內共同財產,他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我們的婚內財產轉給你,我完全有理由追討回來,問題是你拿的出來嗎?」
顧齊安聽完猛地攥起拳,表情都有些扭曲。陳峋給他足夠的時間消化,趁這個空檔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
半晌後顧齊安鬆開拳頭,發出一聲嗤笑:「我和小辭青梅竹馬,他在國外的這幾年也一直是我在照顧,我不相信他會把錢要回去。」
「行。」陳峋並不否認,「就算楚辭不要,但我還是能要回我的那一半,四千多萬,是不是覺得沒那麼多了?」
「你!」顧齊安感覺自己要被陳峋繞進去了,牙根幾乎咬斷,「你少拿這個說事,什麼婚內財產,你怎麼界定?且不說兩國法律不一樣,就算……」
「我知道想把錢要回來肯定困難重重。」陳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望向顧齊安,唇在笑,眼神卻冰冷,「但這不妨礙我提起訴訟,打跨國官司而已,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頓了頓,他連嘴角也壓下去,懶得再裝:「就是不知道法院到時候會怎麼處理,暫時凍結你的財產?退一萬步,就算不凍結,一個官司纏身的人,又有哪個投資人會想不開砸錢進去?」
顧齊安聽明白了陳峋的用意,猛地站起來,攥緊拳,最終還是頹然地坐回到了沙發上。
陳峋往他手邊的文件袋瞥了眼,猜想顧齊安大概就是用這些東西威脅楚辭。
顧齊安強迫自己鎮定,察覺到陳峋的視線,他想到什麼,整個人忽地又放鬆下來。他鬆了松領帶,將文件袋拿在手裡。
「這裡面是楚辭在國外的全部病歷。我聽說你的公司馬上要上市,如果在這個時候爆出來你的伴侶曾經是個精神病患者,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的上市大計。」
陳峋盯著顧齊安,突然笑起來。他曾有一度視顧齊安為假想敵,無論是事業上還是感情上,直到今天他才發現,顧齊安根本不配。
陳峋聳聳肩:「你可以公布,只不過公布之後我就會用泄露他人隱私罪名起訴你。至於上不上市,你以為我會在乎。」
頓了頓,他身體前傾,目光像柄利劍,幾乎要將顧齊安穿透:「顧齊安,你根本不知道楚辭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顧齊安被他的目光震懾,久久不能回神,不自覺就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你們不過交往才短短半年,你對他能有多少感情……」
陳峋懶得再跟他廢話:「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你把楚辭的病歷給我,然後滾回芝加哥,永遠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之前楚辭給你的錢我可以不要,你怎麼融資我也不會插手。」
陳峋說完並沒有催促,他知道顧齊安這種利己主義者肯定會答應。果然,幾分鐘後,顧齊安就把文件袋遞了過來:「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話。」
陳峋打開文件袋掃了一眼,眼皮都沒抬地說:「你可以滾了。」
顧齊安離開後,陳峋又在沙發上坐了片刻,他根本不想放過顧齊安,但顧齊安的確在國外照顧了楚辭一段時間,這一點他無法否認。
但他更氣自己,在楚辭最需要他的那段時間,他不在楚辭的身邊。
陳峋將咖啡喝完才離開,回到房間問周然:「人醒了嗎?」
周然搖頭:「我一直守著,房間裡沒動靜,應該是沒醒。」
陳峋稍稍放心,周然問:「陳總,主辦方晚上還安排了晚宴,邀請您參加。」
「推了吧。」陳峋說。
周然問:「那還要訂餐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