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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瑾帶著奶奶跟陳濤安排在那占座的胖哥會和。他們找的座位就在奶奶的一群熟識的老姐妹中間,可以放心讓奶奶在這聽戲。
他們兩個人把奶奶安置好了,季瑾還告訴她等戲唱完了他們就過來接她,也不知道一心聽戲的奶奶聽進去了沒有。
他們擠出了戲台那邊。季瑾這會得去找陳銘鳳那個小姑娘。
這個小女孩早在剛才季瑾跟她報備自己到了之後,就坐不住地一連給他發來好幾條消息,問他在哪。
之前就答應過她們一起玩的。季瑾現在正一邊往她發來的那個位置走去,一邊回復她消息。
只是他也沒想到陳銘鳳的位置竟然跑出了廟會、一直跑到了距離廟會地點那麼遠的地方。
這是條月黑風高的小路,沿路雖然也應景掛上了一排裝飾燈籠,但並沒有多少人真的會到這裡來。路旁種了一整排的芭蕉樹,不遠處是片竹林。芭蕉樹葉在風中婆娑作響的,再往後面去就是神山後面的無名湖了。
兩人此時已經走到了背山的方向,還沒找到她的人。
「瑾哥!」
季瑾還在疑惑陳銘鳳還沒有回覆他的消息,就聽身邊的胖哥難得地,語速變快了:「那邊打起來了!」
不遠處,一顆老榕樹附近果真有幾個人影攢動。離得還是有點遠,夜色幽暗,就在季瑾望過去的一剎那,剛好看一群人中的一個砰一下倒地了。
看得季瑾猛地一驚。鬥毆現場?
腦子裡有根弦一下繃緊,季瑾立刻意識到現在得找到陳銘鳳在哪。而就在下一秒,在季瑾看清了樹下的其中一個人就是霍宇川後,他心臟都要被嚇停跳了。
胖哥也看到了霍宇川,他靈活地拔腿往那邊飛跑過去了,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他。
「瑾、瑾哥! !」
季瑾已經回過神跟上他了。
就在他們趕過去時,那邊一群人里的第二個人已經倒地了。季瑾這時才看清樹下站著的兩個人,一個正是他在找的陳銘鳳,還有另一個是個臉生的女孩子。
陳銘鳳也一眼發現了季瑾他們。
「瑾哥!他們帶了傢伙!」陳銘鳳焦急萬分地朝季瑾他們大喊:「不能過去!」
不要過去?可是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
季瑾心亂如麻,但他跑近了那裡之後才發現事情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樣。
要說鬥毆吧其實也不盡然。他目睹了一個黃毛掄起鋼管照著對面人的腦袋猛撲上去後,下一秒自己卻倒在地上捂住小腿大叫。
在場唯一還站著的人甚至連挪都不用挪一下位。剛才好像聽見了腿骨發出的咔嚓一聲。
轉眼間對面三人就全都被一一撂倒了。季瑾兩人跑過去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樹下那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滾之際,霍宇川還有空從那走開,他看起來面色平靜,是要走過去撿掉落在地的那段鋼管。
看到這裡的季瑾倒吸一口涼氣,高度緊張得大氣敢不出:「霍……」
怎麼會有人打架打到一半就走開的!小心背後啊!
他剛從喉嚨里發出第一個字,就見霍宇川背後那人已經手腳並用地重新爬了起來。而此時仍舊背對著那人的霍宇川直把季瑾看得快要心梗。
就見那人往前沖了過去,霍宇川這才轉身,同時手上一棍橫掃出去,鐵棍的破風聲之重之兇悍,瞬間讓人脊背生寒。他完成轉身的同時,棍尖也恰好對準了背後那人的咽喉。
直擊要害。旁觀了全程的季瑾等人都緩緩睜大了眼。
一切簡直就是計算好的那樣。精準,利落,驍悍,兇猛。
那人不敢妄動,換霍宇川幾下子利索地收拾了人,他又有條不紊地轉向下一個。
季瑾都沒發現自己是什麼時候重新找回呼吸的。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手心早已汗涔涔的一片,心跳也快得幾乎到嗓子眼。
話說回來,他從剛才就覺得他手裡握的武器很像什麼……
劍。
看著他丟掉那根鋼管,轉身往這邊走來,季瑾終於想起來了。那是貨真價實的劍術啊。
武器學是武學裡專門的一個類目,陳濤這種小打小鬧的就算了,像霍宇川他們師兄弟幾個,刀槍棍棒乃至雙截棍九節鞭都是得要會使的。
季瑾今晚從一個弟弟身上領略到了武術帶給人的震撼觀感。
一轉眼的功夫,原本還氣焰囂張的那幾個人都已經各自倒伏在地上起不來了,還能聽到有個很慘的聲音在喊著叫大哥饒命。
目睹剛才發生一切的季瑾,只百感交集地在心裡感慨,他不知道還比你們小多少。
「哥! ! !」
燦燦和陳濤這才帶著一群拿了手電筒的人姍姍來遲。陳濤遠遠地喊著季瑾。
經過後來了解才知道,幾個鬼火少年並不是偶然出現的。這夥人來今晚的廟會上玩,卻騎著改裝的鬼火車到處亂竄,十分危險,一晚上就收到了好幾個人的投訴了。
負責人們早就對這群老鼠屎深惡痛絕,只是苦於一直抓不到人而已。
廟祝是個頭髮花白的老爺爺,他還跟霍宇川表示了感謝。霍家的師兄弟常年在這山上練功,跟這裡的廟祝已經是老熟人了。
陳銘龍比陳濤晚來一步,得知霍宇川的英勇事跡後,呼雀躍地往他身上跳:「幹得漂亮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