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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靖朝她笑了笑,讓開些讓醫生好操作,夏樂見狀也忙站遠了些。
「小樂。」
林欣是小地方出來的,看到外邊這陣仗有點怕,下意識的就找自己信任的人。
夏樂扶著她下來,低聲道:「鄭先生應該是打過招呼了。」
對對,一定是這樣,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白大褂等在這,這麼一想林欣又高興起來,看向鄭子靖的眼神又感激又歡喜。
鄭少爺平日裡只管吃喝玩樂,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他頭一次接觸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他自持自己不曾欺負過人,也不屑特意去表現自己的善心,現在被人用這種眼神看著他莫名就覺得有點羞愧,以前他爸罵他不知人間疾苦他一直當成那是愛的教育,因為沒有別的事能讓老爺子抓住小辮子,只能借著這一點發作他,這會他突然就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
這還是英雄的兒子,部隊護短,肯定不會撒手不管,而且當時批下來的賠償款應該也不少,可他們母子依舊過得這麼前熬,要是換成那些什麼關係都沒有的普通百姓大概會更難吧,不過他也想不到要怎麼難就是了,也怪不得老爺子要罵他不知人間疾苦。
「鄭少爺好雅興呀。」
熟悉的聲音一入耳鄭子靖就自動切換了損友模式,「君君……」
「你特麼閉嘴吧。」許君沒好氣的瞥他一眼,朝跟著推車往裡跑的夏樂一抬下巴,「鄭少爺這是換口味了?這一款你吃得下?」
「少爺我是在做好人好事。」鄭子靖撞了他肩膀一下,「陳松伶的威力又見漲啊。」
「換成你被個人纏了二十七年試試。」熬了個大夜今天又忙到這會,時年二十七的許君臉色難看極了,「她不是才出去半年?真要回來了?」
鄭子靖笑得一臉賊兮兮的,「我怎麼覺著你挺期待她回來的,都說烈女怕纏郎,反過來是不是也一個效果?」
許君和他擦肩而過,連眼神都不樂意再給他一個,他要睡覺,天塌下來就把他壓死得了。
「君君~~~」
許君額角抽了抽,回頭看向找死的鄭子靖,「鄭少爺能不能喚小的全名!」
「許君君就是你的全名呀。」鄭子靖一臉無辜,選擇性忘了許君君改名許君已經二十年,在許君君小朋友第一次因為名字被當成女孩子之後就一哭二鬧三打滾的折騰著去把名字改了。
怒火使許君五官扭曲,他皮笑肉不笑的稟報,「報告少爺,明早九點專家會診,小的九點前一定會準時準點出現在醫院,少爺還有其他吩咐嗎?」
「沒了,跪安吧。」
許君一腳踢了過去,鄭子靖早防著他動手,往裡一閃避開了去,揚著手揮了揮就跑了。
許君笑罵了一聲,語氣間卻全是親近,他們這幫人里就這小子年紀最小,在其他人或主動或被動的往前奔時只有他仍保持著現狀,天天沒心沒肺的嘻笑玩樂,他們不是沒有過擔心,也一致認為他保持這個樣子就是對家裡的一種表態,他藉此來告訴他的哥哥姐姐,比起那些名利權勢他更在乎家人,哪怕他付出的代價是對他們這種家庭出身的人來說極為難堪的一事無成。
他們也不知道鄭少爺本身的驕傲能容忍這種一事無成的狀態多久,至少目前看來他還挺快活,他們也都希望他一直快活。
快活的鄭少爺熟門熟路的找到了心內科,小寶直接推進了重監室,這時正在接各種儀器,醫生圍在一邊有的在看病例,有的則在做檢查。
家屬被攔在了外邊,夏樂和林欣有經驗,站在玻璃窗邊不錯眼的看著裡邊的動靜,直到玻璃窗映襯出鄭子靖的臉。
這裡不好說話,她和林欣交待了一句,和鄭子靖一起往樓梯口走去。
面對鄭子靖,夏樂仍有面對不熟翻的人的尷尬,好在因為這件事她也能找到話說,「醫生說今天先穩定一下情況,具體的等明天再說。」
鄭子靖點點頭,「明天九點會有專家過來會診,你們也別太著急,專業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來做,之後要怎麼做聽他們安排就得了。」
「是,謝謝鄭先生。」
鄭先生對這稱呼有點新鮮,多數時候他是鄭少爺,鄭公子,先生這種正經的稱呼還真是少有人會用到他身上……咳,是從來沒有過。
夏樂有點侷促,「今天耽誤鄭先生的事了。」
「比起人命來那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醫院這邊你放心,我找熟人打過招呼了。」鄭子靖靠著樓梯扶手,雙手插兜看向貼牆站著仿佛在罰站的夏樂,「你還參加比賽嗎?」
「參加的。」就像姜小莉說的,如果她因為私事放棄這次競賽,那些沒拿到晉級名額的人就太冤了。
「有沒有考慮過走別的路子?」
「沒有。」
「……」自覺替夏樂想到一個好出路的鄭子靖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他試圖掙扎一把,「換條路更好走。」
「我要當明星。」
「大明星是來錢快,可真正來錢快的也就那麼一些人,其他人也就是賺個溫飽而已,如果你是為了給小寶多賺錢犯不著往那裡邊擠。」
換在今天之前夏樂根本不會接鄭子靖這一茬,可有了今天的事她已經把鄭子靖這個人拎進了朋友範疇內,對朋友她向來不敷衍,「我要當明星,有了名氣公司就會宣傳,就會有更多人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