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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樂沒有拒絕,抓著包道了聲謝。
「快去吧。」把人推進快速通道,鄭子靖跟著走了幾步,「我手機一直開著,有事隨時打電話,什麼時候都可以。」
夏樂點點頭,快跑幾步遞上證件,檢查過後進了安檢門。
鄭子靖仰天呼天一口長氣,拿出手機打給伯母,那人,急得都忘了和媽媽說一聲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消息!
到達敏市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夏樂打車直奔醫院,一下車剛摸到手機就看到往她這裡跑的路遙,一聲隊長喊出口,人高馬大的漢子啞了聲音,紅了眼眶。
「林凱他……」
「還有氣,在重症監護室,醫生說看能不能熬過今天晚上,如果熬過去了就有希望。」路遙揉了把臉,「隊長,這邊。」
這個時間點,平日裡人來人往的醫院也安靜下來,腳步聲一步一步像走在人心裡,重監外守著的人原本蹲著坐著的這會都站了起來,他們都知道路遙是去接誰去了,現在是兩個人的腳步聲,那是不是說……
看著印入眼帘的人,幾乎是下意識的所有人都向前走了幾步,或輕或重的喊了聲隊長。
夏樂朝他們點點頭,站直了朝著唯一坐著的人啪的行了個禮,「老兵夏樂向政委報導。」
陸春陽回了禮,繼續揉著小腿,「來得挺快。」
「聽路遙一說我就動身了,您這是?」
「小事,抽筋了。」陸春陽難掩疲態,指著對面的病房子道:「看看吧。」
說是看,也真就是看,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病床上沒有半點動靜的人,他們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儀器上那條線不要成為直的。
夏樂很討厭這種感覺,可這幾年裡這樣的時候已經好幾回了,她自己也在裡邊呆過,然後幸運的熬了過來,有的人進去後再也沒醒過。
「隊長。」
夏樂轉過身朝圍在身邊的幾人笑笑,是有些日子不見了。
在孤鷹,除了三個中隊按編制一個蘿蔔一個坑,小隊人員卻並不固定,按執行的任務來調配人手,可大概是因為夏樂的小隊從始終至終就是執行境外任務,人手幾乎沒有變動,直到最後一次任務死傷過半。
陳飛忍不住問,「隊長,你還好嗎?」
「挺好的。」夏樂怕他們以為自己是在安慰他們,加重語氣又道:「是真的挺好的,倒是你們,看起來不太好。」
「快和你們隊長說說你們這段時間的豐功偉績。」陸春陽示意警衛員去守著走廊入口,這一層樓外人上不來,說起話來倒也方便,「陳飛,這麼點時間你都被關兩次禁閉了吧?」
夏樂看向陳飛,眼神嚴厲,「兩次禁閉?」
陳飛低下頭去,半句不給自己辯解。
路遙給戰友說好話,「隊長,他就是……心裡難受,你退伍了,鄒新沒了,我們不但安然無恙清還分了功勞,說真的,我心裡也挺難受的。」
「難受就去接受心理干預,這是常識。」
「隊長……」
「不止鄒新沒了,吳中、陶亮、趙建也都沒了,以你們的邏輯我是不是應該以死謝罪?」
「隊長……」
「讓他們斷後的是我,他們死了,而我還活著,就算真要承擔起這些也應該由我來才對,陳飛,成年人應該有成年人處理事情的方式,而不是胡亂折騰。」
「是,我錯了。」陳飛笑得像哭,他好像就是盼著能被隊長這樣罵一頓,真的,太難受了啊。
夏樂還想訓他幾句,可看到他的迷彩服她閉上了嘴,她已經沒有資格了。
陸春陽站起來,走到陳飛身邊照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叫你折騰,罵得好。」
陳飛摸了摸腦袋,不敢叫疼。
還真就是一物降一物,陸春陽在心裡嘆了口氣,當年他有多反對夏樂當兵後來就有多反對夏樂退伍,這孩子太適合部隊了,她帶出來的兵行事都隨她,膽大心性又沉得住氣,這才多長時間,就眼前這幾個兵都已經被誇了一輪又一輪了,雖說是有點刺兒頭吧,可用起來的時候是真好用。
看著重監里那個,陸春陽再次嘆氣,這個希望不要折了才好。
拍了拍夏樂的肩膀,陸春陽往樓下走去,夏樂連忙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夏樂坐到了副駕駛座。
「一個小隊九人,就剩林凱還留著一口氣。」
夏樂猛的回頭,犧牲這麼大?
陸春陽沒有說是執行的什麼任務,夏樂已經退伍,那些事不方便說,可是,有的事必須讓她知道,「出事的地點,就在當年你父親他們那個隊伍出事的地方。」
夏樂瞳孔緊縮,失態的從座位上轉身面向政委,「您的意思是……他們碰上的是我爸當年碰上的那一撥人?」
「這些年我們一直在確定那些人是哪個方面的,從即得利益者反向推論,當年沒有得出結論,經過這次的事找到了一點共通點,可如果真是他們就有一點疑惑,他們是不留活口的,林凱不該有生還的機會。」
「可是我爸……」
「所以當年才會判定你爸叛國。」陸春陽揉了揉額頭,從得知消息到現在,身體和腦子的雙重疲累讓他也有點撐不住了,「小樂,現在你有沒有考慮再回來?」
夏樂很久都沒有說話,陸春陽也不催她,他也借著這個機會讓腦子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