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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子裡的懷疑突然連城了一根線。
為什麼湯老師的上一段戀情,把前任角色安在女性身上會那麼怪異,為什麼湯老師會直白的討厭柳定城,為什麼湯老師和柳定城之間的氛圍那麼怪異。
因為湯老師根本不是直男,而柳定城就是他口中的前任,所以「LDC」才會出現在湯老師的塗鴉牆上,被打上叉號。
他自動忽略了散夥飯這件事,只想到湯老師說,他和柳定城的矛盾說開了。
那他們是要複合嗎?不行,絕對不行。
池烈三步並做兩步,掄起拳頭砸向柳定城的頭側,柳定城當即被他砸倒在地。
他偏頭看湯老師,嘴唇瑩潤泛紅,眼角也隱隱透出艷色。
湯詩其只要一喝酒就會這樣,可是池烈不知道,他以為湯老師是和柳定城吻得情動,一瞬間心像被掐碎了一般難受。
柳定城掙扎著站起來,池烈以為他們至少要在這裡打一架,卻沒想到,柳定城看了他一眼就跑走了。
時間短暫沉默,他試圖平復呼吸和眼裡的怒火,卻做不到,憑什麼他求好久都得不到的一個吻,那個男人可以得到。
那個男人明明瘦弱虛偽,哪裡比得上他?耳湯老師又為什麼要說自己是直男,為了拒絕他嗎?
他還以為湯老師要接受他的追求了,所以表演後要說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告訴他,他要和前男友複合了,從此一刀兩斷?
他腦子很亂,邏輯和理智全都被狗吃了,往一個方向的牛角尖死命地鑽,把湯老師看成了負心漢。
他緊緊攥著拳頭,怒眼看著湯老師,「湯老師,怎麼回事啊?你不是說你是直男嗎?」
他說話藏著隱隱的哽咽,十分不明顯,「那他為什麼可以和你接吻?他就是你前任是不是?你們接吻過多少次?」
一邊說著,把湯老師按在門板上的人變成了他,「湯詩其,說話。」
沒有任何回應,湯詩其已經不屑於解釋什麼,他已經不想再和池烈繼續下去了,就誤會他是個惡人吧。
他最討厭的,就是把人當玩物的富家子弟,一想到自己的心動又一次餵了狗,他就只剩失望,斷了也罷。
長久的沉默里,池烈一直盯著湯詩其的嘴唇,紅潤的,亮晶晶的,卻不是他造就的。
只要湯詩其跟他說一句話,哪怕摸摸他的手,他都能冷靜下來。
可湯詩其沒有任何回應。
湯詩其的視線空洞洞的飄向別處,常年掛在臉上的笑也沒了。
只剩他無處發泄的怒火兀自愈燃愈盛,湯老師的唇也愈發刺眼。
他掏出房卡開門,將湯老師推進去,抬腳踢上門,虎口卡著湯老師的後脖頸往衛生間走,順手拿了桌上未開的礦泉水。
他把湯老師推到衛生間洗手池前,把礦泉水塞到湯老師手裡,「漱口。」
湯詩其垂眼站在洗手池前不動,剛才不小心磕在洗手池邊上的手腕,痛意慢慢擴散,他好委屈。
他沒有和柳定城接吻,他躲過去了,可是他不想告訴池烈,明明是池烈先騙人的,他憑什麼要聽話示弱。
他本來一時半會兒忘不了池烈的好,也懷念那些令他愉悅的親密,那是他所渴望的東西。
可是現在的池烈好兇,芽芽媽媽說得對,池烈只是和他玩玩罷了,現在玩夠了,或是覺得玩具被別人染指,不想要了,才原形畢露,這麼凶。
可他不知道池烈也委屈,池烈才不是覺得玩具被染指,他是覺得老婆給他帶了綠帽子!
池烈重複著自己的訴求,「漱口。」
湯老師還是無動於衷。
衛生間的燈光下,湯老師的唇色被映得更艷了,池烈的憤怒和嫉妒混在一起,有些壓不住自己的脾氣。
他的脾氣一向要靠湯老師來壓制的,湯老師不管他,他突然就什麼也做不到了。
他上前,掐住湯老師的下巴逼他張口,給他餵水。
水從湯老師嘴角溢出,池烈又沒輕沒重,淋濕了胸前大片襯衫布料。可湯老師一點其他動作都不做,像個木偶人一樣,任憑他獨自著急。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其實他並不介意湯老師過去的感情經歷,只是他私自把現在的湯老師當做了男朋友、老婆,他看不得現在的湯老師和別人親吻。
一瓶水全都浪費完,大半都撒在了湯老師身前,礦泉水瓶被摔在地上,他脫力地抱住湯老師,聲音里的哽咽已經超過了憤怒,「漱口,求求你了,湯老師,求你…」
實在沒辦法,他從手邊抽下毛巾,洇濕了給湯老師擦了擦嘴,再用干紙巾擦乾。
他把湯老師正過來同他面對面,慢慢靠進,沒關係,都沒關係,舊的吻就忘記吧,他想用新的吻占據湯老師的嘴唇。
而湯老師終於有了反應,抬手抵住他的肩膀,拒絕他的靠近。
這一推拒,他好不容易消散一些的怒火又被提了起來。
那個男人比他更早認識湯老師,比他更早牽到湯老師的手,抱到湯老師的腰,甚至,在他「擁有」湯老師後,吻也被捷足先登。
他的耐心被湯老師的沉默消磨殆盡,質問里都是哽咽,「別再說什麼你是直男,我都看見你和男人接吻了,那個男的都可以,憑什麼我不能?」
他抓著湯老師的雙肩把人鎖到牆角,明明態度強硬,卻只敢把臉埋在湯老師肩頸處,藏著不爭氣的濕潤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