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就不怕我大晚上睡不著,對你做點什麼?」
聶文柏只是意味不明地盯著他藏在寬鬆T恤里的腰肢看了會,說:「你不是早就做過這種事了麼。」
商渝被他這種神情盯得有些燥,聶文柏就重新看向了前方。
「當然,我很歡迎你這麼做,」他說,「聽過一夜七次嗎?」
商渝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難以置信地睜大眼:「你還想來一次?不行!」
他絲毫不懷疑聶文柏這話的真實性,自那回過後他就深刻地認知道了這老男人究竟有多能忍,商渝瞪著他,低聲擠出一句:「會死掉的!」
聶文柏卻短笑了聲:「你那天也說過這句話。」
「反正絕對不行,」商渝堅定地表達著自己的立場,「以後都別想再做這種事。」
聶文柏向來懂得尊重另一半的意願:「好,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這話題到這後就被他們默契地一致跳過了,商渝側著頭欣賞海邊的風景,一時間竟忽略了聶文柏意味深長的目光。
一開始的確是想對這個壞傢伙做出點懲罰。
可如果商渝真的不願意,他也不會做得……稍微過火了點。
再說了,雖然商渝現在不承認,但那晚直到最後都是爽的不是麼。
……
聶文柏訂的是凱悅旗下的七級酒店,擁有很不錯的西餐廳和下午茶,各種設施都很完善,出門過個馬路就是酒店擁有的私人沙灘,同樣的,價格自然也非常美麗。
商渝坐在餐廳的窗邊往外眺望,不由感嘆:「其實應該再晚一個星期來的,暑假還沒過,到處都是小孩。」
聶文柏放下餐具,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沙灘上的人算不上多,但的確有許多孩子在到處亂跑。
「不喜歡小朋友?」
商渝托著下巴看了會才說:「也不是,就是現在很多家長不會帶孩子,總給別人添麻煩。」
聶文柏沒有說話,但表情看起來是挺贊同的,商渝想了想,又說:「其實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有一個很差勁的弟弟,我跟他從小打到大,最嚴重的一次他咬下我一塊肉我踢斷了他一根肋骨,然後我就被我爸丟出來了。」
聶文柏微微皺了下眉,問他:「就因為這個?」
「嗯哼,」商渝點點頭,對這事的態度頗為風輕雲淡,「我爸一直都不太喜歡我,他很偏心的,所以說,小朋友只有別人家的才好。」
「聶文晉也挺煩的,」聶文柏說,「他比我小太多,我被迫看著他長大。」
商渝被他逗得笑出聲,心底的那點傷春悲秋瞬間就散得無影無蹤了。
「確實挺痛苦的,」他點點頭,深以為然,「畢竟他長成一個神經病肯定是個漫長的過程。」
「錯了,」聶文柏糾正他,「聶文晉從小挺瘋的,五六歲的時候他和朋友打死了一隻在家門口經常流浪的狗,把屍體塞到了我的床上。」
商渝看著他雲淡風輕的神情,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還真是他會做出的事,」他一下就沒了胃口,「真噁心。」
他們默契地掠過了這個話題,在太陽不再那麼毒辣的時候出了餐廳朝沙灘而去——很顯然聶文柏跟他一樣沒有下海的打算,他們吹著海風,沿著海岸線慢悠悠地往前走。
「又紅了,」聶文柏突然說,「你對陽光過敏麼?」
商渝低下頭,看見他握住自己被曬得發紅的手背。
「不是過敏,」他解釋,「我天生就這樣,容易曬傷但不容易曬黑。」
接著又突然想起件事,問道:「對了,我的那把傘——?」
「忘帶了,」聶文柏面不改色地說,並給出了解決方案,「我們可以去便利店買一把。」
商渝也沒太糾結自己的傘——畢竟放聶文柏那是最好的。
「不用,」他反握住對方,「難得來海邊,打傘就沒有度假的感覺了。」
他說著又突然蹲下身,從細碎的沙中撿起一塊完好的,如拇指蓋般大小的貝殼,抬手捧到聶文柏面前:「現在的沙灘上很少能撿到這種完整的貝殼了,看來你今天的運氣不錯。」
「為什麼是我的運氣好,」聶文柏用求知般的語氣問他,「不是你撿到它的麼。」
「我的運氣一直都挺差,」商渝站起身,將那枚貝殼放在聶文柏手中,「喏,送你的第一件禮物。」
這句話讓那枚還沾著沙的貝殼瞬間變得獨一無二起來,聶文柏認真地打量著它的每一道紋路,暗自思考該如何把它好好保存起來。
或許還能照著它的樣子做一對袖扣用以隨身攜帶,他想,就用珍珠和貝母,還能加上藍寶石,這樣才能對得起這份禮物的意義。
但商渝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聶文柏的沉默令他有些自慚形穢,這禮物送的的確太隨意,他用渾不在意的語氣笑著說:「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
「喜歡,」聶文柏打斷了他的話,很專注地跟他對視,「我很喜歡這份禮物。」
他的視線實在太炙熱,商渝莫名臉上一燥,竟從那雙眼中看出清晰的喜歡。
鬼使神差的,他說:「我只是覺得它很稀有,工業化的城市和人類的痕跡令海洋和沙灘面目全非,在商業沙灘上得到一枚完好而漂亮的貝殼已經是很難的事情了,我找到它的概率和碰到你一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