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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渝姑且就當做是這樣了。
剛好話題聊到這也差不多了,他別開視線,說:「我該繼續工作了,你連軸轉了那麼多天,還不上樓休息嗎?」
「不算太累,」聶文柏身上確實沒有疲憊的跡象,「你先去忙,晚餐好了叫你。」
「好啊,」商渝笑得燦爛,「那就麻煩你了呢。」
他上了樓,第一件事卻不是忙工作,而是打開租房APP找起了附近房源——跟聶文晉分手後肯定不能繼續賴在這了,無名無分的,哪兒有同居的資格吶。
比起早就策劃好的分手辦法,這明顯重要得多。
商渝翻得頭暈眼花,以他的經濟能力實在是沒辦法負擔這附近的房租,看來看去最後暫時挑上了隔壁區的一座老式小區,小高層建築,沒有電梯,從照片上看環境還不錯。
價格也在他能承擔的範圍內。
房間門被人輕輕叩響,許姨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進來:「小商,該吃飯啦,聶先生臨時接了個工作電話,讓我上來喊你。」
「好,謝謝您,」商渝提高音量回應她,「我這就出來。」
放下的手機屏幕上是他剛剛發送成功的消息:
「這周六我想親自過去看看,您那邊方便嗎?」
……
跟聶文晉分手其實是件非常簡單的事,但操作起來有些麻煩,像這種從來不缺舔狗,私生活混亂的富二代,最討厭的就是糾纏不休的人。
畢竟不缺備胎,也早八百年就被死纏爛打煩了,放在聶文晉身上,還得加上一個最討厭別人下自己面子。
所以也只能用些不尋常的手段誘導聶文晉自己說分手,比如一整天都不停歇的消息轟炸。
為此商渝特地在網上複製了一整篇文檔的舔狗語錄,他改都懶得改,就在工作間隙里按順序給聶文晉發過去,又刻意在顏星面前愁眉苦臉黯然神傷,做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搞得鄭君昊在午休時噼里啪啦好一頓敲鍵盤,問他是不是被甩了。
「差不多了吧,」商渝盯著滿屏幕沒有被回復的噁心話隨手回道,「你可以趕緊給我介紹下一春了。」
鄭君昊:「真的啊?」
商渝無聲地笑了笑,回他:「騙你幹什麼,不過說起來,你上個月不就幫我找事業有成我30+的居家好男人去了嗎?」
鄭君昊:「早幫你打聽好了,這不是你一直沒分手呢麼,噯,你真有這想法的話,我馬上去幫你問問人家的感情狀態!」
「不必了,」商渝想也不想地胡謅 「我現在傷心欲絕,壓根不想靠近男人半步。」
鄭君昊:「都說治療情傷的最好辦法就是下一段更好的感情,商渝,你真不打算試試?」
這話的確沒錯,商渝笑著回他:「要試也是我自己去找個來試,用不著你這直男操心。」
鄭君昊那邊沒再回消息,商渝裹著午休毯往後一躺,安安穩穩地睡了個午覺,起來時特地看了眼私人消息,聶文晉的聊天框依然乾乾淨淨,連個標點符號回復都沒有。
他抿著唇笑了笑,心中的雀躍險些按捺不住。
按照估算,三天就已經是聶文晉的極限了,說不定下班那會他就能收到分手簡訊。
實在是太讓人期待了。
可惜商渝的猜測難得出了錯,聶文晉直到第五天的時候才給了他想要的回覆,還不是隔著屏幕的分手通知,而是親自回到別墅中,坐在沙發上耐心地等待加班的商渝按響門鈴。
商渝想,看來這三年的混亂關係對聶文晉來說也不是可有可無的。
他流利地露出訝異而狂喜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說:「你回來啦,要不要……吃個晚飯再走?」
聶文晉沒有開口,他長久地打量著這個跟在自己身後足足三年的男人,近段時間積攢的厭倦和噁心感終於漲到了最高點。
商渝依舊是漂亮的,他想,只是這種美麗木訥而無趣,還得加上幾乎能將他淹死的焦慮和不安,根本沒法好好欣賞。
這是一朵被觀賞太久了的,花期將過的花,再不丟進垃圾桶,就要臭了。
聶文晉最討厭跟不好的東西扯上關係。
他壓根不需要做選擇,冷酷無情地在商渝小心翼翼的笑容里宣讀判詞:「商渝,我玩兒膩了。」
商渝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隨後便連嘴唇都變得蒼白,在他的注視下極明顯地顫抖
「你是不是累了?」聶文晉聽見他用很破碎的嗓音問自己,「要不要先上去睡會,我出去買菜,然後……」
「嘖。」
聶文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商渝,我們結束了。」
懦弱的商渝瞬間淚流滿面。
「是因為……」
他深深呼吸著,幾乎沒辦法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意思,胡亂用手背去抹眼角。
「……因為顏星嗎?」
「呵,」聶文晉的眼神讓商渝覺得自己像是什麼礙眼的垃圾,「你哪兒配跟他比較,商渝,那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這麼沒有自知之明。」
「我跟你在一塊,不過是因為你長得還行,人又懂事聽話,帶出去倍兒有面而已,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啦,啊?」
他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語氣愈發咄咄逼人:「一窮二白還得住我的房子,說白了我們就是各取所需,沒了我,你哪還能在這混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