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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質上,三個人是臨時湊在一起組成家庭成員,他們都有著相似的漫不經心,和披著漫不經心皮下的默默堅持。
而在這個家庭中,劉均是一個家長和指引者的角色。
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認識誰、喜歡誰,很長時間,劉都是這麼認為的。
現在才發現,其實萌生想認識誰的念頭、確定喜歡上了誰,並不費精力,是徒然炸裂的,是一瞬綻開的。
離開小炒店,劉均步行回旅館,睡了一個並不安穩的午覺,下午之後就沒有再佩戴墨鏡。
他去了新區的建築工地,和姜萊一起。
姜萊換了稍微正式的職業裝,兩個人都一副正正經經精英氣派。
還是旅遊開發的幌子,並且借了劉均的人脈,提前先拿到在房地產業很有聲望的人的推薦,他們受到工地管理人的熱情接待,在樓盤和工地參觀了一下午。
參觀是次要,主要是,中途離開的姜萊很順利融入進建築工人的工作,與他們聊天聊了很久。
「柯元祿,三十七,離異,育有一兒,工地木工,老師傅級別,月薪八千不止,之前所謂的賭博跑路傳聞只是工友閒來無事的小賭,輸掉的頂多是他半月的煙錢,」
從樓盤出來的路上,姜萊說著,看了一眼劉均,口氣很是得意。
「警察肯定查不出來,柯元祿的生活難關是,他兒子非親生,他戴綠帽了。我纏那個大哥好久,他才偷摸著說出來,說這是關係到男人尊嚴的事,不肯講,怕兄弟死不瞑目。」
「柯元祿的兒子有哮喘,留守在鄉下的小孩,家裡老人一直都當普通過敏在治療,去年送去城裡大醫院檢查,哦,不得了,是家族遺傳帶的病,更不得了的是,家裡沒人都這病啊……」
姜萊講得繪聲繪色,一副可能死者聽了都要氣醒的講八卦口吻。
最後還問劉均:「這是家庭倫理劇劇情吧?怎麼想都跟程國盛沒有關係,換句話說,程國盛怎麼都跟他們沒關係吧?」
「可能沒關係。」劉均好像很不以為意的樣子,「再查查看,實在查不出什麼,你就當來這裡度假。」
「度假?」姜萊嘲笑道,「只有你是度假。」
說著,她撞了一下劉均肩膀,沖劉均拋眼神問:「沒見過你這樣的,真的看上小童星了?」
「我來這裡是工作,沒時間沒心情認識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劉均語氣淡淡,用不久前從某些人那裡聽到的話,回應姜萊。
聽著不像劉均會說的話,姜萊不太能明白,問:「啥玩意?」
「沒什麼。」劉均轉移話題道,「你今天好好休息。」
「明天有的忙。」姜萊說,「我們為什麼要這麼麻煩,隨便給程國盛安一個罪名,直接關起來不行嗎?」
「因為沒證據,十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足以成為剝奪他自由的權力。」劉均心不在焉,在拐向旅館還是去碼頭的岔路口停了下來。
姜萊很瞭然,自己往回旅館的方向走,還說了「再見」。
頓了一下,又回身很做作地說:「去吧,用愛剝奪他的自由,告訴他不要到處散發魅力。」
劉均沒有理會,他往碼頭那邊走。
手機里在下午三點一刻的時候收到一條簡訊,那條簡訊一直磨著劉均的心神。
季繁雲問他知不知道哪裡有按摩店。
但季繁雲的原話,字面上看不出是個提問,簡訊內容是:你每天都在街上繞路,見過按摩店嗎,我今天一直在吊威亞,好累啊~
劉均想,季繁雲是不是在撒嬌?
是不是被困在這個小縣城裡無聊透了,很需要解悶,所以玩起這些勾引意味十足的遊戲?
特別是當他去到碼頭的拍攝地,看到大明星的房車上,有人已經在那裡面嬉鬧著做類似是在按摩的事。
劉均更一步發現,『喜歡』的瞬間很簡單、不費精力,但從喜歡上那刻開始就是一場角逐,賭注是輸掉自己的心。
第17章
17、愛是 想占有
劇組給季繁雲配了單獨的房車,只是平寧港地方小,彎彎繞繞的巷子居多,所以房車基本只用來休息,出門還是會選擇步行。
已經好幾天了,季繁雲出門時總會不自覺地觀察路過的井蓋,發揮出超強腦洞也想像不出劉均在做的事,茅塞頓開的當下,他才會驚訝到表情不能自理。
「私家偵探?」季繁雲原本趴著,在房車的小床上。
正給他按肩的是副導,拍不了戲可以回家開養生館的按摩一把好手。
季繁雲在上一部戲的合作中就跟他熟識,今天吊了一整天威亞,趁著這會兒休息空擋趕緊拉著人要求「來兩下」。
「來兩下」是次要,主要是季繁雲很想找人聊聊,副導是個偵探迷,曾經給季繁雲看過好幾本他寫的推理劇本。
並沒有提及劉均,只是說起平寧港近期連續發現了兩具屍體的事,季繁雲很隨意地說:「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兇殺案,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拍攝?」
副導說:「就是兇殺案,我敢肯定,發現第一個屍體之後沒幾天,這邊就大清理下水道管,街上重新裝了不少監控攝像,過了幾天,又發現了新的屍體。都是死亡時間很長,高度腐爛到不能辨認找不到身份的無名屍,都是看起來像意外事故,但你想想,普通意外會讓小小縣城的派出所連續幾天都停著市局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