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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心裡直打鼓,想……微信掃一掃加好友不行嗎?
只是在手機上保存號碼然後呢?
不用撥一個過去嗎?
你不需要我的號碼嗎?
季繁雲很納悶,算著劉均是不是比較他預估的年紀還要大,也算著,劉均在參與跟命案有關的工作,身邊有一個能隨時查監控的小弟,和一個很會打架的小妹,不是警察,這能是什麼神奇組織?
想著算著,在感應燈又一次滅掉後,季繁雲再次下了一節台階,燈亮起。
他朝劉均笑了笑:「你身上有很濃的消毒水味道,不會是碰過屍體吧?」
劉均點頭,沒有仔細回答。
季繁雲接著就說:「你真的不是警察?」
「不是。」劉均後退了一步,帶著微微的笑意。
「曾經是?」季繁雲抬手搭在樓梯扶手上,指尖打著無聲的拍子,沒笑,一心在打鼓,「我也不是很好奇你做的事,關鍵都出人命了,我的劇組那麼多人都在這邊,肯定要擔心的。」
劉均的笑容有些像是在看小孩耍鬧的無奈,頓了頓說:「我曾經隸屬公安部門,早幾年被革職,現在從事其它工作。」
季繁雲眉毛一跳,在「公安」、「革職」、「其它工作」的信息量里左右跳橫,愣了一下,不確定自己合適問什麼。
霎時,感應燈又暗。
感應燈再次亮起,是季繁雲一個大步從台階跨到劉均的面前,世界亮了,季繁雲舒展了眉宇,神采煥然的。
他看著劉均說:「我很好奇你的工作,有時間給我講講吧。」
劉均只是點頭,沒有給與肯定答覆,腳步不是很明顯地往後挪,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嗯。」季繁雲也點頭。
哪裡只好奇劉均的工作,明明好奇的是劉均整個人,季繁雲心裡暗嘆,是不是自己笑得不夠好看,怎麼就撬不開這人的嘴?。
因為不熟,季繁雲不知道劉均什麼時候會離開,不清楚劉均是以什麼樣的心思在面對自己。
明明不熟,可就是牽動著心緒。
擔心劇組會被突然發生的命案影響是真的,擔心命案本身的危險性也是真的,還有不得不承認的是,更更擔心劉均。
明明面對面,隔著的距離好像也沒有變近。
劉均說:「晚安。」
倒是不冷淡的,劉均還有些許的笑掛在臉上,說了晚安之後也沒有掉頭就走,而是又說:「你記得,遇到任何危險都可以找姜萊。」
季繁雲又「嗯」了一聲,稍顯做作地說:「你就沒有要做點追求人該做的事?」
果然,話一出口,劉均的臉色就淡了下來。
如果不是季繁雲捋了好幾遍確定自己身家清白,沒有牽連命案在身,他都要懷疑劉均的接近,是把自己當什麼嫌疑人了。
說是追,多久了,微信好友都不是,沒有追,每天早餐算什麼。
季繁雲也得承認,他表面不在意,心裡其實有點急,好歹要態度再明朗一點的,不能搞得自己好像很被動的一直讓劉均吊著。
吊著,他是這麼想的,也這麼覺得。
季繁雲認為劉均是個高手……
「要不要我教你。」季繁雲微微墊了腳,目光沒有閃躲地慢慢貼近,貼近,近到嘴唇幾乎要碰到一起,近到氣息扑打在皮膚,熱意泛上臉,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感應燈暗了,感知失靈了,季繁雲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這個便宜占到底,光線一消失他那根憋緊的神經就像繃斷一樣,嚇到了,往後彈開,感應燈重新亮起。
緊張並沒有表露在臉上,季繁雲不慌不忙地說「晚安」,不慌不忙地上樓梯。
上到三樓才撐著扶手,心裡默默念道:「切,切,切……」
「……吊人胃口誰不會!」
這天季繁雲是失眠的,好在他本來也是不準備睡覺。
劇組四點開工,要拍一場太陽初升的外景戲,結合這場戲是角色通宵後的狀態,為了讓自己的精神能達一致,本來就打算通宵,只是最後的莫名興奮。
帶著耳機在房間慢跑,聽了半宿的鄧麗君,才轉換成功情緒。
為了配合劇組的開工時間,昭姐早早就起來,燒水泡茶洗淨了水果。
每每有劇組工作人員下樓出門昭姐都要招呼喝不喝茶、吃不吃水果、要吃早飯、別餓肚子,一直招呼著送出了門,一趟一趟地,不斷感嘆拍戲磨人。
昭姐精神頭特別好,這邊招呼完了,那頭廚房瞧一瞧。
劉均在煮粥,邱韋坐在一把小板凳上貼著小牆角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昭姐端了杯熱水過去給邱韋,念叨著:「你這哪裡是暈車,怕不是要中暑了,天亮之後跑趟診所去刮痧,吃個藥睡一覺就行了。」
邱韋笑得很勉強,牛頭不對馬嘴地說:「姐,你見過進水的腦袋長什麼樣嗎,我見過。」
昭姐抬眼看劉均,說:「傻了啊這孩子?」
「他做了噩夢。」劉均感受到投過來的視線,就解釋了一聲,手裡拿著木勺在攪拌砂鍋中燒開的小米粥。
昭姐可能在想,都能大半夜給下屬熬粥,劉均好像也沒有看起來那麼擺譜。誰能想到熬好的南瓜小米粥倒進保溫盒裡,剩的才端給邱韋。
邱韋病懨懨的狀態下不忘要工傷補償,要精神損失費,要群演時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