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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應為所有的彷徨和不安全感築起牢固的城牆。
14、
牢固的城牆容易讓人更加驕傲,恃寵而驕。
季繁雲一臉無奈,嘆氣說:「真沒辦法,你被我迷得要死要死的。」
說完就被壓著躺倒在飄窗台子上,季繁雲縮著身子躲開,說不要在這裡。
也沒真的躲開,只是欲拒還迎一樣地推搡幾下。
在平寧港那個旅館小屋子裡,空氣總是潮濕還透著股霉味,床沿偶爾會發出咯吱響,在裡面對話不敢大聲,打開房門要小心翼翼的。
換了環境,在溫暖舒適的地方,高樓之上,月光搖曳,窗戶玻璃上印著斑斕燈火,也漸漸染上充滿欲色的水霧。
季繁雲身體是配合的,嘴上還是不滿意,他說劉均:「假惺惺的,剛才還關心我要不要吃點東西。」
身上衣物都扯亂了,季繁雲半張臉貼在窗戶上,羞恥心讓他不敢掙開眼睛。
而劉均是一時被□□迷昏了理智,稍稍慢了親吻才問道:「你想吃什麼?」
劉均一邊把季繁雲抱坐起來,一邊拉上窗簾。
季繁雲清了清嗓子,勾起笑,眼神慢慢向下看劉均已經有些挺立的部位,然後用很故意的尖細聲音說:「先吃這裡。」
不過劉均克制住了,拉開季繁雲的手,低頭吻了一下,說:「下飛機到現在是不是還沒有吃過飯,我去看看冰箱有什麼可以做的。」
「我之前怎麼就信了你是個老手。」季繁雲口氣懊惱。
所以劉均改口:「先去洗澡。」
在新環境裡的夜晚,床舒適,室溫宜人,隔音好,壓彎的膝蓋和顫抖的腹部、挪不開的視線和緊扣的十指、留戀和呢喃,都是是清晰而愉悅的生活新樣貌。
15、
醒來就不怎麼愉悅了。
季繁雲搭在劉均的腰上,本來還有點念頭要多摸幾下,但是撐了撐身子坐起來,湊近就看到劉均捧著的平板電腦里全是跟屍體相關。
畫面內容屬於難消化級別,季繁雲收回手,嘆了聲氣。
「怎麼?」劉均聞聲轉頭看過來,「早上想吃什麼?」
季繁雲躺了回去,頭埋進劉均的臂彎,喃喃地回:「再睡一會兒。」
沒睡,窩回去片刻,季繁雲就問劉均:「也可能……那位盧警官的死和康琦的案子是沒有關聯吧?」
「目前來看兩個案子都存在疑點。」劉均說。
季繁雲問:「都是已結案件,要怎麼查?」
他講著話,重新坐起來,換了姿勢換成靠在劉均的肩上去看平板。
劉均剛剛看的是案子的屍檢報告,季繁雲湊過去後他就點了另一個文件夾,看的是康琦案子裡兇手的認罪口供。
季繁雲打著呵欠,但看得認真,要翻頁了就蹭蹭臉提醒。
這些劉均已經看過幾遍,重複再看,已經不太專注,反而是認真在等季繁雲看。
除了文字筆錄,連審訓錄像季繁雲都一併看完,看完坐起來,皺著眉頭看劉均,不太肯定地確認:「是我理解的那樣嗎?」
「你怎麼理解的?」劉均問他。
「演員?他像在背劇本?」季繁雲把平板上那段錄像回放到他讓他疑惑的地方,幾秒鐘里的一句話反覆播放暫停。
季繁雲是演員,怎麼去解讀角色的情緒語言和表情語言是他的專業。
他複述了一遍口供里那句幾近瘋癲的「我要她永遠屬於我一個人」,字正腔圓,連咬字和停頓都模仿得一模一樣。
依舊是不太肯定的,季繁雲跟劉均說:「他給我感覺很像舞台劇表演,像背下來的一句詞?」
劉均點頭,指了錄像上犯人抓在椅子下的手給季繁雲看,說:「我認為他的口供不真實,是因為與他交待自己瘋狂的犯罪事實不同,手暴露了他在緊張 。」
「那這是……替人頂罪?」季繁雲問。
季繁雲表情太認真,眉頭皺得很深,劉均把他摟過來,親了下額頭,轉移道:「吃早餐吧,你想吃什麼?」
思路斷了下來,季繁雲不太樂意,「你從昨天到現在問了我多少遍吃飯了!」
「冰箱沒剩什麼食材,」劉均說,「出去吃吧?」
「哦。」季繁雲還想繼續看平板,不過劉均收了起來。
只好跟著下床,進浴室洗漱一邊還用著表演腔說:「你每天只關心寢與食,從不曾念過我真正的需求……」
劉均擠著牙膏的手頓了頓,低頭笑了起來。
季繁雲整個洗漱的時間裡,給劉均展示了一回播音腔、音譯腔、話劇表演和熒幕表演等等各類形式的台詞區分。
這天也給姜萊和邱韋留下稱得上是驚嚇的記憶,他倆餓著肚子在桌前等煮飯的人,聽到動靜轉頭看過去,就看見劉均笑開了臉從房間裡出來。
足夠驚嚇,足夠顛覆記憶,他們印象里劉均當然不是冷漠的人,但也絕不是會這麼笑出聲、笑不停的人。
不得不感概……姜萊感概的:「和年輕人談感情真好啊,顯年輕!」
不僅顯年輕,胃口也好。
季繁雲請客,出去吃了大餐。
以前逢人就應酬式地說「請你吃飯」,這倒是很難得一次真的有所行動。
不過季繁雲出行不太方便,戴口罩戴帽子,到了餐館哪怕是在包間裡,也會吸引來陌生人的視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