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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連警惕神色中應了聲「等等,我穿件衣服」,他先跑到木門前,蹲下身從門縫底下看。然後回身跑進屋,壓著聲音喊周子胤,叫不醒,就直接把人從床上撈了起來。
但孟連瘦,跑不動,沒走幾步兩人就齊齊摔倒。
周子胤抬高了手喊「軍師救我」。
做夢呢,人都沒醒,孟連把他拖到窗戶邊,腦袋撞到了桌腿才驚醒過來。
周子胤驚醒先抱腳,確認了周圍環境,鬆了口氣說:「我夢到被百萬敵軍圍剿,膝蓋中了一箭。」
「放心,沒有百萬,外面四個人就夠剿我們。」孟連開了窗戶,過去拽周子胤,「快點。」
是一段匆忙而緊迫的鏡頭,圍在綠布下的人屏息靜氣注意著鏡頭和演員的連接。
綠布外姜萊的專注點只有:震驚!季繁雲穿裙子!
看到許笑過來,姜萊遞上飯盒也沒有交待的話,拿著手機在劃拉,轉身就要走了。
許笑追上前說:「把劉均的聯繫方式給我。」
姜萊停下來看許笑,疑惑地眨眨眼,說:「你為什麼是這種口氣?」
「算了。」許笑說,「我有話問他,讓他抽空跟我見了一面。」
然後給了姜萊一張她的名片。
那張名片上許笑是季繁雲的經紀人,名片先在警局裡傳播了一遍,大家查案之餘抽空八卦,紛紛猜測:這是大明星經紀人準備塞分手費來了!
劉均從痕檢科回來就感受到被過分關注。
姜萊給他看手機上一張粉衣背影的照片,小陳又過來拍拍他的肩,欲言又止地搖頭嘆氣。
「怎麼回事?」問話的人是一同進來的王縷,「我錯過了什麼八卦,快跟我講。」
姜萊剛要開口就被劉均打斷:「小邱那邊怎麼樣,聯繫過了嗎?」
邱韋一早就離開平寧港,他去了程國盛那個失蹤的兒子在鄰市最後的工作崗位,用老鄉舊友的名義去走訪當時接觸過程國盛兒子的人。
「沒進展。」姜萊的語速很快,生怕被打斷,過去把名片塞到劉均手中,「許笑說有空了聯繫她。她要是給你三百萬讓你滾,不要拒絕不要跟錢過不去。」
王縷湊了過去要拿名片,被劉均揮開。
大家本來等著看戲,誰知劉均根本不為所動,他還提醒王縷:「分配工作吧,王隊。」
「大家辛苦一點,」王縷立刻變臉,變得嚴肅,拍手集中視線,「在平寧港發現的第二個遇害者,之前老劉和小陳整理出了一條死者生前二十四小時的活動軌跡,接下來幾天我們要把這些地方掘地三尺。」
王縷攤了攤手中的文件,一邊走到黑板前,大家跟了過去圍坐到長桌前。
黑板上貼了幾張照片,照片是嚴重屍蠟化的臟器,和頭皮幾乎完全脫落的腦袋,很容易引起不適,有幾個人看過去一眼都需要深呼吸。
王縷比劃著名手勢和劉均交流:誰來講。
劉均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坐到最邊上的椅子。
「第二個遇害者也許會成為本案最關鍵的證人。」王縷指著照片講解,「你們也看到了,屍蠟化完整保護了死者的傷痕特徵,他的頭部有一片重擊造成的傷口,左側腰部留下的淤青經我們正在跟大明星交往的老劉同志查驗,這是有一個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一上□□重大概是一百四十七斤的成年男人,從背後扣住死者造成的。」
王縷解析得很詳細,就近拉起小陳從後環摟,左手拿筆,右手環過小陳的腹部反扣在他左側的腰上,筆對準小陳的身體,說:「如果沒有石蠟化,在夏季平均氣溫三十五°C的平寧港,時隔八九個月才被發現,恐怕沒有人能知道他的左側肺部有一條五公分的利器傷口。
「就是死者生前很可能跟兇手有過打鬥?」有人問道。
王縷說「是」。
小陳坐回椅子上,跟著說:「通過一條五公分的傷口和一塊淤青想到這樣的行兇動作,大家應該感謝季繁雲。」
說話語氣是嚴肅的,憋笑也不露聲色的,讓劉均非常無奈,但既然成了關注點,索性開口講工作,他說:「程國盛是左撇子,身高體重和我對犯罪嫌疑人的刻畫基本吻合。」
王縷接著說:「程國盛的背部有疤,安排過去給他體檢的醫生說疤痕形成的時間在這一年之內,是往後倒或者往後撞到什麼阻擋物撞出來的傷口。」
有人舉手問:「所以掘地三尺指的是找到打鬥現場?從現場找到遇害者的血跡和兇手的皮脂?這比撈針還難啊!」
「不難。」劉均看向王縷正發下來的文件說,「路線圖都整理好了。」
開完會,劉均先一步離開警局。
那些路線他早摸熟了,只是之前沒有調查令不能公開找目擊證人不能高調撈針,對比起來現在人手充足的情況下確實簡單多了。
他和痕檢科的人一起在兩處發現屍體的地方重新搜查,案子公開後平寧港的熱鬧程度又翻了幾倍,上級領導的車出入頻繁,媒體更是多,這樣的搜查都是被盯著的。
搞到最後變得很□□,劉均中途就離開了,王縷還有小陳跟他一起,去了劉均常去的那家小炒店吃飯。
小炒店老闆一看到劉均,眼神都肅然起敬了起來,說劉均:「怪不得刀法好。」
「怎麼?他都吹毛求疵到下餐館吃飯還要自己做的才肯吃?」走在前頭的王縷停下來調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