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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爬到床尾,門又開了。
於侑樂縮在床上進退兩難,當看到門外進來的人時,竟有剎那的茫然。
除去臉,穆囂的身型確實和穆炎有些像,他又是歪著頭按壓著脖子走進來的,連動作都有些相似。
「你、你怎麼……」
穆囂站在餐車邊,顯然剛洗完澡,同樣除了浴袍什麼都沒穿。他慢條斯理地倒著醒酒器中的紅酒,「沒記錯的話,這還是你第一次開口和我說話。」
每每與穆囂單獨相處,於侑樂都十分難受,他只知穆囂為人惡劣,卻揣測不出他的意圖。他看著那人放下酒杯拿著醒酒器慢慢走近,敞開的浴袍下,該遮的都遮不住,光裸的身軀同他這個人一樣帶著攻擊性。
某一個瞬間,未經人事的於侑樂終於明白過來,器官丟不了了,穆囂這是想要睡他。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他的心理震撼比之丟個把器官還劇烈,沒等他找空隙跑人,先有液體兜頭澆下來,澆了他一個怔愣。酸澀又微甜的酒精快速浸濕了他的浴袍前襟,同時順著下顎和發梢滴落。
穆囂彎腰湊近於侑樂,盯著他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眼中的神色漸漸濃烈,「剛洗澡的時候仔細看了看,確實挺招人的,不怪穆炎護著。」話音落下,他順勢把人壓倒,人也親了上去,唇落在於侑樂下巴,舔舐掉酒液,然後在脖頸耳尖用了些力氣地咬。
人壓上來的瞬間於侑樂心裡只剩一聲完了,他們之間的力量差距太過懸殊。別說自己現在這德行,就是他囫圇的時候估計都擰不過穆炎一條腿,當下更是只有梗著脖子躲閃的地步。
「穆囂……你!」他們貼得沒有一絲縫隙,穆囂的反應於侑樂清清楚楚。他欲哭無淚,兩隻手又被死死鉗著,大腿被掰開袒露,酒精味道充斥在鼻間,只讓他覺得窒息又噁心。
強吻沒有持續太久,在於侑樂心中卻是無盡的煎熬。他被禁錮的兩手抓在一起,互相抓破了一層皮,在穆囂摸上他腿根兒時他絕望地閉上眼睛,聲討無效,只能顫聲哀求,「對不起……我跟你道歉,放開我……對不起!」
「哦?」聽了這話穆囂當真微微起身,饒有興味地看他,鼻尖蹭著他的臉頰,「你是哪裡做錯了要道歉呢。」
「……我、我不該說你沒禮貌,也不該、不該踢你。」除了這些,於侑樂再想不出他們還有什麼糾葛。
「這就對了。」穆囂挺滿意,他生來喜歡看別人可憐兮兮的表情。心情舒緩後,他拍了拍身下人的屁股,「乖一點兒,我就不弄疼你,你可以試試,我和穆炎,誰讓你更爽。」
胸腔中的噪音在瘋狂叫囂,於侑樂眼睜睜看著穆囂又貼上來,然後心一橫,用力咬了下去。他能感覺到皮肉在自己齒間破裂,沾染到唇上的液體又在口腔中瀰漫出了血腥味兒。
穆囂吃痛抬身,不敢置信地摸了摸下唇又蹭掉外涌的血。
於侑樂不敢放過絲毫空隙,趁人要撲上來揍自己之前先快速屈膝給了他一下,正中下身。
穆囂膝蓋一軟,不自主地跪在床前,啞著嗓子狠罵。
於侑樂看準時機翻身就逃,但剛跌下床,穆囂的手就伸過來,抓在他腳腕上的力氣大得像是能掰斷他。他掙不開,回頭正想再補一腳,穆囂卻先他發力,狠狠一拽將他整個人摔倒在地。
「給臉不要是吧?」穆囂咬著牙把人拖到自己身下,被同一個人踹了兩腳,還是這麼個小玩意兒,他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怒火壓都壓不住。他把人拎起來扔到床頭,翻了個個兒讓人背對自己跪著,當下更毫無憐憫之心,膝蓋壓在他腿彎兒處不讓動彈,一把掀起浴袍直至頭頂,扭了兩下綁住頭和雙臂。
剛才摔得那一下於侑樂磕著了腦袋,現下頭不僅暈還疼。他的臉被使勁兒按在床上,窒息和疼痛同時侵襲,想呼救也叫不出來。他掙不開浴袍的禁錮,遍體生寒地感受著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又被擺弄成難堪的姿勢。
被穆囂貼上,他心理的不適要完全大於生理,他完全不能接受和一個男人發生關係,更何況以這樣的方式,絕望的當下,他的腦海中卻奇異的蹦出另一個男人的臉。
他儘自己所能地掙扎,就在他失力快要認命的時候,門猛地又被撞開。
來人胸口起伏得厲害,環顧了四周,後目光惡狠狠地瞪向穆囂,一甩手推翻了餐車。玻璃破裂和金屬撞擊聲隨之而來。
「……你怎麼來了。」
於侑樂聽到穆囂詫異的聲音,同時自己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
他不知道來的人是誰,只是格外感謝他。他還被浴袍綁著,磕絆著爬起來,下意識遠離聲源,中途踩到摔碎的玻璃渣都沒敢停,最終撞上了牆面。
「你還問我?」臉孔精緻的男人冷笑,眼中的傷心和失望讓他看起來格外脆弱,「你們玩兒得很開心啊,我打擾你們了是嗎?」
他們說話的間隙於侑樂掙開了浴袍,看清門後立馬就朝那邊跑,好在屋內兩人陷入衝突,穆囂沒功夫再管他。他本以為出了門就是走廊,誰知門外還是房間,匆忙中他看到了沙發上自己的校服外套,褲子和襯衫卻依舊不知所蹤,拽過外套後又出了一道門,他才終於跑上了走廊。
衝進電梯,他才知道自己在這麼高的地方,電梯快速下降,他的心卻一直吊著。出了電梯他低頭快步穿過酒店大廳,光著腳跑到了馬路上。他一身狼狽,不遠處還有行人晃動,外套里裝著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