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他開始看著她的表情,看她因那隻手就蹙起好看的眉眼變得難耐主動貼上他的身體,他太懂她的敏感,又埋進她的頸窩邊撩撥邊想攪亂她的呼吸。
卸下了一天的束縛。
她驟然伸長脖頸閉眼,情不自禁陷進他創造的欲里。
風從門縫鑽進,裙擺搖搖晃晃又撩動,較長的站立使她動了動那隻崴到的腳,叫他名字時聲音嬌柔又輕顫,「裴斯延,腳還很痛……」
下一秒,裴斯延鬆開她的手,將她抱起陷入沙發里。
他單膝跪在沙發上,握住她受傷的腳踝柔情地輕輕按摩著。
他仿佛正人君子,問她還痛嗎,有沒有稍微好點。
她剛點頭,正人君子的面具就碎了,唇瓣貼合,與她氣息相融。
窗簾未合攏,月色在搖曳,影子不停曖昧。
裙子未落地,紅底高跟鞋搖搖欲墜。
「這樣呢?」
他於她皺眉瀕死間問她那隻受傷腳踝的痛意,明知她開口會夾帶讓人越來越慾壑難填的東西,但他就是想聽她說話,想聽她在這種時候叫他的名字,或是別的。
落地窗旁有面鏡子,他將窗簾合攏,讓鏡中人看著自己美到凌亂又破碎的樣子。
最後與她十指緊扣,在她長吁後親吻她的側臉,撩撥著,聽她最後直喚他——阿延。
他喜歡她這樣叫他,不論何時何地。
*
真是個能行動就不靠嘴說話的混蛋,以為穿上西裝會變得斯文禁慾,沒想到竟是變成斯文敗類。
結束後,宋晚清懷裡抱著抱枕坐靠在沙發上,看著旁邊那個正低頭將她的腳放在自己大腿上進行冰敷的人,那人模樣還特別認真,一邊敷著還一邊幫她揉著,雖然還是疼,但還是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這麼坐著怪累的,她把放在地上的那隻腳抬起想搭在沙發上,沒想到被他看見之後也伸手握住放在他的大腿上。
「不用。」她說著就想縮回去,卻被他按住了。
「洗澡能洗嗎?」裴斯延看著她,手上動作不停,「還是說要我幫你?」
另一隻腳他也幫忙揉著,宋晚清竟覺得有點舒服,側靠著椅背沒看他,「不用,我自己洗。」
「有浴缸嗎?」
「沒。」
裴斯延了解地眉梢輕挑,現在才有空好好環視這間屋子。
比他那間小很多,很極簡,白色占比較多,但五臟俱全,一樓還有個和吧檯連在一起的開放式廚房,二樓則是開放式臥室和一個小的衣帽間。她一個人住,完全夠用了。
他收回目光說了句這房子找的還不錯。
宋晚清聽了看他一眼又看著自己的腳,「我也覺得,但不是我找的,是趙又馳幫我找的。」
那隻手停下了,她抬眼正好對上他的視線,淺笑著輕聲問:「怎麼了?」
裴斯延悶聲笑笑,又低頭接著揉,「沒,挺好的。」
「確實。」宋晚清胳膊搭在靠背上,側頭枕著胳膊閉上了眼,說話聲很輕:「其實我跟他沒在一起。」
「我知道。」
「但有在考慮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那隻手是徹底停下了。
裴斯延靜靜看著她閉眼的樣子,知道她話還沒說完。
「這六年裡他對我挺好的,很照顧我,大到接我下課下班、送我回家、給我做飯,小到他的車裡給我備了舒服的鞋,記下了我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最重要的是,他很照顧我的感受。你知道的,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能遇到一個願意照顧你的人,是件很令人感動的事情。他在我第三年過生日的時候給我表白了,但我沒答應,總覺得感動不可能會是愛,但後面仔細想想,談戀愛為什麼要想那麼多,為什麼不能先享受快樂,不試試怎麼知道會不會長久,萬一呢?」
她睜開眼看著他,「萬一在一起了就能一直過下去呢,你說對嗎?」
這就好比把刀插進他傷口裡拼命攪動著潰爛的□□,連著筋、連著骨一起,攪動到最後還問他一句痛嗎,可筋骨都碎了怎麼會不痛呢。
裴斯延只覺得自己被勒住脖子快要窒息,突然哽咽到說不出任何話。
她說得那一長段話里,其實他最記得的是她說最重要的是趙又馳很照顧她的感受,而他呢,拼命忽略她的感受還想對她進行囚禁和捆綁,甚至還讓她覺得害怕,光是這點,估計在她心裡就比不上趙又馳了,可他自認為在這六年裡真的改了很多了。
他低下頭,繼續輕輕揉捏她的腳踝,看了看她的那雙腳,「你剛進公司上班的時候就很不習慣穿高跟鞋,走起路來特別小心翼翼,但有一次你還是崴到了腳,我沒法上去扶你,所以中午我給你買了雙跟很低的鞋讓你同事幫忙給你,可是在晚上的時候我看到那雙鞋的鞋盒躺在了垃圾桶里,鞋子也在裡面。晚晚,我說這個沒別的,就是想告訴你,那時候其實我已經在看醫生吃藥控制情緒了,所以看到的時候我沒有想要上去找你,或者生氣,而是撿回來之後就回國了,因為我不想你害怕我。」
「而且晚晚,我真的後悔了。」
他抬起頭,朝她靠近著,語氣很誠懇,「晚晚,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宋晚清還沒從他剛剛那一長段話里緩過神來,唇就被他一遍又一遍地親吻著,在他想要深入的時候又側了些頭結束了這個吻,「所以我那天看到的人真的是你?你就坐在咖啡廳里靠窗的位置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