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最後兩字宋晚清剛說完,清脆的投幣聲響起,緊接著搖搖車開始搖晃,那首歌又開始唱了起來。
爸爸的爸爸叫什麼?
爸爸的爸爸叫爺爺。
……
怎麼說呢,一個挺尷尬的,一個快樂死過去了。
裴斯延這麼個大高個,腿長胳膊長的跟著搖搖車有節奏地搖。
宋晚清立刻弄開他,看著平日裡那麼愛冷著一張臉的人在那一搖一搖的,笑得合不攏嘴地往後退,「你在這慢慢搖吧裴斯延,我就先走了,記得把這首歌學會,別浪費我的一塊硬幣。」
看著她離開,裴斯延本是腦門上畫著三條槓,直到搖著搖著還看到她轉身沖他做了個鬼臉,才徹底無奈失笑。
他單手用力轉了下搖搖車的方向盤,感受著還挺有規律的搖晃,怪不得聞淮凜中午的時候死不要臉地和小孩子搶,確實有點意思。
但有意思歸有意思,那路過的老太太像看弱智一樣的眼神,弄得裴斯延立刻冷著張臉跳了下去。
沒幾步就追上了宋晚清。
「這麼快搖完了?學會了嗎?」
「嗯,做的時候唱給你聽。」
「行,我等你。」
「待會去哪?」
「不知道。」
「跟我走嗎?有局。」
「我晚上有課。」
「翹了。」
……
晚上。
宋晚清真就聽了裴斯延的翹了晚上的必修課,來到一家名叫自由派對的KTV。
這家KTV有會員制,一般不辦卡的人還進不來。
裡面的裝修風格還有種富麗堂皇的感覺,兩米寬的過道中間鋪著黑色地毯,一抬頭便能看到頂上的那一大片鏡子,光怪陸離。兩邊的包廂里幾乎都有人,各種不同的音樂聲混雜在一起吵著人的耳朵。
走到最裡面,其中一間的包廂門是虛掩著的,更刺耳的歌聲從裡面傳出來,令宋晚清忍不住脖子往後縮了縮。
後脖頸突然感受到一陣溫熱,耳邊刺耳的歌聲被一道較沉的嗓音給覆蓋。
「待會進去跟著我坐,如果你不想被碰的話。」
裴斯延鬆開碰著她脖子的手,看了她一眼就將包廂門推開。
宋晚清摸了摸脖子沒說什麼,也跟著他一塊進去了。
裡面幾乎全都是男生,只有兩個坐.台穿著暴露的女生坐在中間餵著男生吃水果喝酒。
打牌喝酒吹瓶的聲音此起彼伏,更有污.穢的詞穿插在內,煙霧酒精味滿天飛。直到有人注意到進來的那兩人,大喊了一聲『阿延來了』大家才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門的方向。
林渠本正吃著女生餵的水果,這會見到裴斯延來了,立刻弄開女生起身走了過去,「怎麼這麼晚啊?你這不自罰吹一瓶說不過去啊。」
周圍的人也開始在那起鬨讓裴斯延喝,更有的人注意到了站在他旁邊的宋晚清。
一男的突然開了口,「延哥啊,我記得你來玩從不帶什麼美女女伴的啊,旁邊那位美女誰啊?」
裴斯延睨了宋晚清一眼,沒有回那人的話,扯了扯嘴角,走到台前拿起桌上那瓶開了蓋還沒喝的啤酒,「什麼事等喝完再說。」
他仰起頭,開始吹瓶,動作利落,喉結跟著一下接一下地滑動,更有溢出來的液體往衣內流。
大家都喜歡這種爽快,在那拍手叫好,等他喝完還有得寸進尺的在那喊著再吹一瓶。
這時林渠突然開口,只不過那話是對著宋晚清說的,「既然你是阿延帶過來的人,那你也得跟著自罰,看你是個女生,一杯就好。」
酒瓶里一滴不剩,裴斯延吹完拿著酒瓶,回頭看著宋晚清。
他的眼裡又恢復平日裡那般幽暗漠然,嘴角弧度里的笑意也有些許陌生,像是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裡不想再偽裝。剛剛在門口說的那句話,可能也只是假客氣。
宋晚清是個明白人,看出了他這時候是不會幫她說話的,掃視了眼包廂里的所有人,最後視線落在林渠的身上。
她認出他就是上次素描室里的那個男生。
走上前打量了下他的五官,還算清雋,她淡淡笑著眼梢輕挑,「一杯不夠,得一瓶。」
這話惹得其他男生都發出讚嘆的聲音,林渠更是興奮地立刻去台前拿了瓶開了蓋的酒。
正準備遞給宋晚清,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換一瓶吧。」
裴斯延彎腰從那箱酒里抽出一瓶,拿起開蓋器打開蓋子走上前,將酒遞給宋晚清,「那瓶開過的,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他們說話時的唾沫掉進去。」
光聽著,宋晚清就覺得噁心地皺了眉。
她在林渠想反駁之前,拿過裴斯延手中的那瓶酒,閉眼爽快地喝了起來。
這豪氣的場面不多見,周圍的起鬨聲一下比一下高,全然忘了讓裴斯延介紹她是誰的事情。
直到宋晚清落座之後大家開始繼續玩樂才停止。
那群人都是公子哥,玩得開,沒有道德底線,還喜歡把卡牌插.進那兩個女生的溝里,再順手碰幾下。
裴斯延散漫地坐在他們中間,笑意里有種跅弛不羈的感覺。
他就坐在那低眉側頭地聽著他們講話,不參與他們的卡牌遊戲,不抽菸,更不會去碰那兩個女生一下。
仿佛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