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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棟公寓樓是前兩年建好的,所以還很新。
每棟的牆都是一面全白色一面全灰色,每戶還都帶有一個很小的半封閉陽台。陽台上掛什麼的都有,最顯眼的就屬那幾條彩色內褲和全紅色上面寫著superman的毛毯。
不少不愛住宿的華江學生都在這租了房。
之前宋晚清也想過在這租,但看了眼存款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在這租房不便宜,都是上千起步。
公寓沒有電梯,兩人走樓梯來到三樓。每層樓能住三戶,裴斯延住的是最後面那戶。
門鎖是密碼鎖,打開後按下屋內開關。有了光源,照出屋內的真實面目。
一房一廳一衛,裝修簡約,家具基本都是黑白灰三個色調。
木地板是淺灰色的,宋晚清換了雙他的家居鞋後往裡走,看到全白的牆面上掛了兩幅線條的抽象畫,那一看就是房東買來掛上去的,他不像會喜歡畫的人。電視機柜上放了三個拼好的樂高車型,這倒是他會喜歡的。灰色沙發上有一件黑色格子外套,旁邊有一盞未開的落地燈,透明茶几下還墊了張黑色的地毯。
除了茶几上的心理學書籍擺放很亂,整體都還算整潔。
她站著客廳中間,環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在緊閉的黑色門上。
鬼使神差的,她指著那扇門,看向裴斯延,「裡面有人嗎?」
裴斯延剛將她的鞋子放進鞋櫃裡,彎腰一起身就聽見她這麼問。
走到她面前,拉下她那隻指著門的手,帶著她就往那走,「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走到門口,宋晚清撓了下他的掌心,「裴斯延。」
「嗯?」有些癢。
門打開,只聽她小聲說:「我可不喜歡多人哦。」
房內窗簾緊閉,沒有開燈,關上門四周特別黑,像是進了一個黑色盒子裡。
他驟然淡笑,五指溜進她的指縫,將她輕輕抵在門的逼仄一角,抬起她的下巴,在黑暗裡找到她的唇,蜻蜓點水。
「宋晚清。」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裡有種低沉又沙啞的質感。
像是一顆石頭突然扔進平靜的湖裡,令宋晚清的心泛起了漣漪。
她又回他一吻,直白望他,聲音很輕,「怎麼了?」
「我以為你不會跟我過來。」
「為什麼?」
裴斯延單手捧著她的臉,拇指指腹撫摩她的臉頰,將她那與自己十指緊扣的手一起背在她的身後,再摟著她腰往自己身前貼,「你知道過來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宋晚清吻他的喉結,故意用牙齒划過他最鋒利的那一角,「意味著,那一盒裡面的東西會一個個減少。」
「裴斯延。」
鋒利一角被舌尖舔抵,發軟發顫,不再利。
她又道:「我還沒試過,和你在房間裡。」
心跳突然失了重,人被抱起又快速墜落於柔軟的慾海里。
周圍都是他乾淨的氣息。
她願沉溺在其中飄然欲死;想看黑色床單被打濕;想看四周因他天旋地轉;想看他從頭到尾只嗅她身上的香。
殊不知,他也想。
他喜歡她的主動。
想在房裡留下她的氣息和痕跡,是他早就想做的事。
「裴斯延……」
雙眸適應黑暗,能漸漸看清些許。
宋晚清先側頭看全身鏡里的自己,再看裡面抱著她的人,「你剛剛,是不是生氣了?」
裴斯延看不到鏡子,低頭看她的雙眼。
他沒否認,「是,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宋晚清抹去他臉頰的汗,呼吸起伏。
「因為你太禮貌了。」
「這是什麼理由?」宋晚清笑著,別過頭眉頭舒展又緊皺,「我還有個問題想知道。」
「宋晚清。」
「怎麼?」
裴斯延弄正她的臉,低頭吻她,不讓她咬唇。
「讓我看著你,問題,待會再問。」
第25章 哄壞
良久, 世界終於不再天旋地轉。
問什麼?
結束後的宋晚清已經累到完全記不起了。
她閉眼側躺在床上,只記得自己扶牆、扶桌子、扶衣櫃多次搖搖欲墜,只記得自己喉嚨都快啞了那姓裴的王八蛋還不肯停。
看著不小心落在地板上的兩個開過的套袋, 她內心連連感嘆著他那一開始的溫柔全都是假的,並且發誓以後千萬不能信他口中的『馬上』和『快了』。
去陽台收了件短袖回來的裴斯延,一進房就見她已經縮進他的被窩裡側躺著。
他走上前坐在床邊,捏了捏她的鼻子, 在她睜開眼時柔聲問她:「要去洗個澡嗎?」
「要。」
被子挪動發出悉簌聲。
他現在沒穿上衣, 腹部那塊緊實又塊壘分明, 宋晚清盯著那沒什麼力氣地戳了戳,語氣像是在怪他,「裴斯延, 但我累了, 腿很軟。」
他放輕音調,「那怎麼辦?」
彎下腰,靠近她的臉替她整理有些凌亂發的頭髮。
隨即看她抬手圈住了他的脖頸, 看她眉眼帶笑,聽她那從未出現過的軟聲語調, 「裴斯延,抱抱。」
他頓住了。
很奇怪,封鎖在黑色盒子裡過久到快要停止的心臟, 因她這句話有了跳動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