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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熠又怎麼會在工作時間,答應他去醫院檢查身體的荒謬提議?
佟芮再次坐進柏熠的車裡,聞到一股清淡的木系香氣。
恍惚間,佟芮錯覺的以為:柏熠的氣質變柔和了。
前幾次接觸中,佟芮給柏熠的定位是:
只存在於教科書和財經雜誌中,高冷疏離沒有人味,永遠不會在正常地點閃現的大佬。
括號,是個好人。
而現在,或許因為氣息和味道的改變。佟芮偷偷看他的側臉和頸側緋色疤痕,感覺大佬變得好接近了一點。
「你要去哪家醫院?」被偷窺的柏熠突然開口。
「不、不知道。」佟芮的回答打了個絆子,幸好沒有被柏熠發現。
「我認識擅長牙科的主治醫生。」
「好呀,請你推薦給我吧。」佟芮乾脆暴露本性,當一條擺爛的鹹魚。
柏熠從善如流的把醫院地址同步給司機,眼底閃過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
前排,韓勝意聽見他倆談話,假裝自己是一團只會烘托氛圍的空氣。
做柏熠的助理真難。
韓勝意暗暗發誓:遲早有一天,我要向柏熠討吃狗糧的精神損失費!
抵達醫院,時間已經超過下午四點,牙科診療室外面還排著長長的隊。
佟芮按照護士小姐姐的要求,先拍ct片,等片子洗出來,再找牙醫確認治療方案。
「上下四顆必須都拔掉嗎?」佟芮懷揣一絲絲僥倖,忐忑地問。
「嗯。你的智齒走向不對,必須都拔掉。」醫生見她年紀輕輕,柔聲說道,「今天先拔掉比較嚴重的兩顆,下次再拔掉另外兩顆。」
佟芮並沒有被安慰道,蔫蔫地說,「今天全部拔掉吧。」
「那可不行。」醫生面露難色,「一次性拔四顆智齒有風險,最多只能拔兩顆。」
「……行吧。」
也就是說,拔牙這種慘痛的經歷,她至少需要經歷兩次。
佟芮臉上寫滿高興。
約莫半個小時後,佟芮生無可戀的等待麻醉藥發揮效果。
通常來說,拔出智齒想要完全不痛,需要對患者進行全麻。局麻的效果非常有限,一旦藥效過了,便會感受到鑽心的痛。
但是全麻的恢復期比較久,佟芮為了不影響工作和考試,毅然決然選擇局麻。
沒錯。
就是這麼勇!
此時此刻,她聽見手術室內讓人牙酸的電鑽聲,後悔得要命。
在她旁邊的等待區,還有幾個準備拔牙、或者已經拔完留觀的小可憐,身邊都有人陪同。
要麼是媽媽守在旁邊,端著漱口水幫小孩換帶血的棉花。要麼是男朋友陪著過來,把心愛的女孩護在懷裡,安慰她『乖乖,別怕』。
只有佟芮形單影隻,看個病都顯得與世界格格不入。
被男朋友護在懷裡的女孩,偷偷瞧了她兩眼,湊到男朋友耳邊輕輕說了兩句話,兩個人抱在一起開心的笑起來。
佟芮挪開視線,枯燥地等待護士叫號。
「佟芮。」
護士叫到她的號碼之前,一道清潤的男聲,先叫出她的名字。
柏熠從走廊那邊,徑直來到佟芮身邊。
「你沒有做手術?」
「快了。」麻醉藥漸漸發揮效果,佟芮用含糊的口水音回答,「下一個。」
「嗯。」柏熠只是應了一聲,無比自然的坐到他身邊,暫時沒有挪窩的意思。
「你,怎麼…」佟芮吸了下口水,詫異地問,「韓助理呢?」
「下班了。」
「下班?」佟芮立刻拿出手機確認時間,才剛剛五點零一分。
大佬的執行助理竟然不需要加班嗎?
苦命打工人狠狠羨慕了。
「那你…」佟芮張張嘴,想要再問些什麼。
護士小姐姐走出來,「下一位,進來。」
「是我。」佟芮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樂觀心態,直直衝進手術室。
護士姐姐沒有跟進去,對留在原位的柏熠說,「你是她男朋友吧?別干坐著。拿杯子去飲水間接兩杯溫水,等會兒給你的女朋友漱口。」
假如現在有柏氏集團的員工、或者認識柏熠的商界人士,肯定嚇得大跌眼鏡。
要知道,連柏熠的父母都不敢使喚這位大佬。
「好。」柏熠仿佛沒脾氣似的,依言站起來。
「還有,這張單子給你。」護士姐姐把佟芮的開藥單,塞進柏熠手裡,「去第二藥房拿止痛藥過來。局麻的藥效最多兩個小時,接下來兩天,你女朋友有得受了。」
說完這些,護士姐姐又打量柏熠一眼,暗自嘀咕道:虧他看起來又帥又有錢,竟然讓那麼漂亮的柔弱妹妹受疼,嘖嘖嘖。
柏熠好像感受不到她目光的微妙,按照要求拿藥接水。
藥房離牙科手術部有段距離,而且需要排隊。
等柏熠再次回來,佟芮的手術已經結束了。
拔智齒是一項小手術,最多只需要半個小時。
佟芮含著醫用棉花走出手術室,外面只剩下那對互相擁抱的情侶。
即使佟芮早有預料,眸中的光芒依舊黯淡兩分。
局部麻醉果然沒什麼效果,她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疼。
「親親,幸好有你陪著我!」女生看見她,突然抱住男朋友,嗲聲嗲氣說,「人家一個人真的不敢拔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