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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背後都處理好以後,林聽晚鬆了一口氣,她的額頭出了一點薄汗。正當她要站起來時。腳尖卻勾到了地毯的邊緣。
糟了。
感覺自己的重心不穩,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倒,林聽晚睜大了雙眼,腦子當機了。
她的手,按在了哪?
沈羨見她倒向自己,一隻手順勢扶住她,虛虛地向後倒,另一隻手撐著沙發。他感覺一個軟軟的東西正壓著自己的小腹。
媽的,是她的手。
沈羨的呼吸一滯,整個人都繃緊了。這他媽誰受得住啊。
他的聲音變得沙啞耐人:「林醫生,光天化日的,你在幹什麼呢?」
什麼光天化日啊,這都晚上了。
等等,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高中的醫務室——林聽晚同學,光天化日的,你幹什麼呢?
林聽晚抬頭看他,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沈羨看向她的眼睛,不同於那時青澀的控訴感,如今她的神色中更多了一抹嬌俏,越發勾人了。
沈羨湊在她耳邊說,假裝威脅,「林聽晚,襲警可是犯罪啊。」
他的聲音又酥又麻,林聽晚感覺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迅速起身,一本正經,「不小心勾到了地毯而已。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她已經不是那個他一說騷話就會臉特紅的小姑娘了,可是耳朵上的粉還是會暴露了她的一絲侷促。
「哦,這樣啊。」語調被拖長。
林聽晚收拾了一下桌面:「你回去吧,早點休息,不要再碰到水了。多大個人了,別沒個輕重的。」
「嗯,謹遵醫囑。」沈羨說完就回去了,也不和林聽晚繼續周旋。
畢竟,他此時急需降溫。
林聽晚關了門,回來窩在沙發上。
不知道為什麼,九年後遇到沈羨,她還是會和以前一樣,不自覺地緊張。
她想到他鋒利的短髮滴著水的樣子,他脫衣服的樣子,以及他…完美的八塊腹肌。他已經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林聽晚拍了拍自己的臉,想什麼呢林聽晚。
沈羨回到家,徑直走到冰箱,單手打開一罐冰飲,喝了下去。醫囑說他不能喝冰的,可是他實在受不了了。沒事摸自己幹嘛。
好吧,他承認,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
沈羨倚在冰箱門上,一手插兜,低頭,眉眼裡儘是無奈,「林聽晚,真是拿你沒辦法。」
第9章 一身清白
落地窗簾透著晨光微微,夜色早已悄然流轉。
沈羨睜開了惺忪的睡眼,他抿了抿唇,眼底的情還未消退。
他昨晚……夢到她了。
沈羨坐起身,緩了幾分鐘,才掀開被子下床。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回想到夢裡瘋狂,低頭,用自己的手掌捂住臉。
真是要,瘋了。
他竟然會做這種夢。
林聽晚走進大辦公室,只見幾個同事聚在一起聊天,見到林聽晚就停止了討論。
「林醫生早啊。」
「聽晚,你最近當心啊。」
幾個和林聽晚熟一點的同事和林聽晚打招呼。
小於拿著藥盤走進來,正好見到林聽晚,看向林聽晚的眼神也帶著一絲擔憂。
「小於,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於湊過來,臉上還帶著怒氣,「林醫生,有個家屬投訴你,說你沒收到紅包不給人好好治病,把人給治死了。昨晚還來醫院鬧了。」
昨晚她正好不在。
林聽晚皺著眉,心裡莫名惱火,稍一猜就知道是誰,「無中生有!是之前那個陳教授的兒子吧。」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是個三十來歲的男的。」
陳教授是林聽晚三個月前收的車禍搶救病人。老人家是林聽晚費了好大的勁才從死神那搶過來的。
陳教授一生深入學術,儒雅風華,偏偏生出個不入流兒子,名叫陳肖。三十小几了也沒個正經的工作,一直在啃老。
陳肖也只是在陳教授手術時來簽了個字,之後人就不知道去哪了。整個住院期間也不見他來看望過陳教授。
有一次林聽晚問起陳教授怎麼沒見到家屬,陳教授才和她嘮起了他那個不孝順的兒子,說他一直啃著自己的養老金,擔心自己以後不在了,他的日子不好過。
老爺子說著,渾濁的眼角閃了淚。可憐天下父母心。
林聽晚在醫院見多了這種家庭,但是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陳教授的妻子前年去世了,無人照料,林聽晚還是不自覺地會多加照顧他。
也正是因為年紀大了,身上基礎病比較多,免疫力低下,終究是沒能避免術後感染,二次手術無效,宣告死亡。
被推上手術台前,老爺子顫顫巍巍的手招呼林聽晚過去,和她說了一句:「要是你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那天晚上,林聽晚在醫院的天台上吹風,她俯看城市,燈火繁華之下,無數家庭,有無數種相處方式,也有無數種深淺不一的親情。
有的人,有待他極好的父母,卻不知珍惜。
而她呢,極度渴望親情,卻只有20歲之前每個月的轉帳消息,從無一聲問候。
20歲以後,更是再無音訊。就好似她生死好壞,都與他們毫無關係。
真是可笑。
林聽晚敲了敲王主任辦公室的門,「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