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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刷過手機微.博熱搜,傷亡人數在不斷上升。
這樣一個不斷變大的死亡數字,背後卻是一個個真真實實存在過的生命的流逝,更是一個個家庭的破碎和訣別。
「哎,也真是可憐。而且南臨市平時出去打工的人很多,這一過年,得有多少人回家啊。」
「是啊。命運弄人。」林聽晚嘆了口氣。若是平時,總比現在過年的好。一來過年很多人都回了家,二來團聚的日子接到家人亡故的消息更為悲愴。
王主任從第一排座位上站起來,「馬上要到震源附近的付渠縣了,現在還有餘震,提醒一下大家到場後一定一定聽從安排,不要亂跑,要注意自身安全,家人們都在等你們回去呢!」
「知道了!」
「好的,王主任也是。」
大家應和著,都知道這是一場硬仗。
唯有林聽晚眸子暗了暗,被最後一句話弄得心情更悵然。她的家人……不會等她。
又是一下劇烈顛簸,林聽晚往前一下踉蹌。這種時候,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車停在了一片空曠的地方。
林聽晚下了車。
入目的是一個個搭起的臨時救治點,消防、武警、 醫生、民間救援隊以及一些送物資的人員,各各皆是步履急切。現場尋人聲、叫喊聲、哭聲交雜著,一腔哀愴,勾勒著無形的悽慘與蒼涼。
生離死別,聚散離合,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之中反覆上演。這是上天給人類最狠心的罪與罰。
一個消防員背著滿身是血的人,嘴裡大聲喊著「讓一讓」,從林聽晚身邊跑過,他的頭上全是汗,許是太過急切,撞到了林聽晚。林聽晚雖然也在急診輪轉過,見到過不少生死悲歡,可饒是鎮定如她,見到這樣慘重的場面也難免心中觸動萬分。
王主任還是經驗豐富,迅速和當地救援部門溝通,再將人手分配到最緊急的區域。
林聽晚被分到一個傷亡最嚴重的救助點,不宜讓情緒過多發散,她迅速融入工作。
「來人,快來人!」
林聽晚剛給一個患者包紮完,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地回頭,這是沈羨的聲音!
沈羨背著一個滿腿是血的病人走進救援點,把病人放在一張空床上。他的頭上滿是汗水,臉上有幾處髒了,還沾著幾道不知是誰的血痕。
縱使對此番相見有些意外,但如今並非寒暄敘舊的時候。林聽晚跑過去,一邊查看病人生命體徵,一邊尋問,「傷者什麼情況?」
沈羨看到林聽晚時面色頓了頓,隨即回答,「他被發現時,腿部被壓在一大塊倒塌的牆下面,好在有一個柜子抵著。」
夏月也跟著過來,和林聽晚對了一眼,都知道情況不容樂觀,「看這情況可能要截肢了!張醫生在手術室,我現在把他推進去,小晚你繼續在這接病人!」
「好!」林聽晚和沈羨幫夏月推出搭建的棚子。
沈羨朝林聽晚點了點頭,神色略深,「林聽晚,注意安全。」
說完就要往外跑。他們一猜就知道對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因為在這裡,他們有自己的使命。
「沈羨,你等一下!」林聽晚著急地叫住他。
沈羨回頭。
林聽晚大步跑去拿了碘伏和棉簽,示意沈羨彎腰,「頭低一下。」
沈羨低下頭,林聽晚拿棉簽沾了碘伏,給他脖子上的一道長長的傷口消毒,口子已經結了血痂,沈羨這才感覺到一股辣辣的疼感,應該是他爬進廢墟時被建築物劃的。
林聽晚給他貼上長條形的創口貼,「傷口不深,但還是處理一下防止感染。保護好自己才能去保護人民。」她的語速略快,隨著她手上的動作共同停止。
一字一字落在沈羨的心裡。沈羨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聽晚,「好。」說完又快速跑出去。
又有傷員被送來,林聽晚放下手上的東西,去接傷員。
「女兒,我女兒還在裡面!嗚嗚嗚怎麼辦,沒有她我也不活了!」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頭上和腳上都是血,情緒異常激動,硬是不讓別人幫她處理傷口。
林聽晚雙手用力按在女人的肩上,讓她坐下來,聲音帶著篤定和治癒的力量,「您別著急!救援隊會去救您的女兒的,您現在要做的是處理好傷口,只有您好好活下去,才能見到您的女兒!」
女人哭得一臉涕淚,凌亂的髮絲粘著不知是汗水還是雪水,她撇著眉,聲音也是哽咽得不行,「我要活下去,我要見女兒。」
「好,我給你處理傷口,處理好傷口才能去找女兒。」林聽晚繼續安慰。
「好,快幫我處理!醫生!我要見女兒嗚嗚。」
林聽晚給女人頭上的傷口縫針,女人的眼淚還在不停地流。
「噠」,有一滴砸在了林聽晚的手上。
林聽晚抬頭看著女人哭著紅腫的眼睛,「是疼嗎?我輕點,你忍一忍。」
「不是。我擔心我女兒。」女人的嗓音沙啞。
手上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林聽晚的胸腔里一陣一陣地湧起酸楚,她不自覺看向那滴眼淚。印象中,以前哪怕自己生著重病,也不曾見到自己的母親皺一下眉。
一個消防人員抱著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有個小姑娘,看看誰是家屬!」
女人轉頭一看,猛地站起來跑過去,「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