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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還有場室內戲,華軒經過這次決裂,心態大變。他沒有做飯店那場血腥屠殺的人證,把事情瞞了下來,這成了他一塊心病。後來彆扭著回過一趟家,才發現那屋子裡已經人去樓空,就剩了他自己的東西,所有聯繫方式也都換了。那之後,他白天還是和平常一樣上班執勤,晚上就去各種場子裡鬧事,憋著一股氣要把華暘再逼出來。剛開始人家礙著他的身份,都會遷就忍著,但一而再再而三,毫無理由,毫無目的地鬧,就沒人受得了,吵架變成了互毆,把店砸了,還被同事出警。店主去派出所告,都是正經批下營業執照的場所,所里當和事佬,連嚇帶威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華軒被隊長甩了個警告信,讓他停工一周回去反省,事情就算過去了。他失業又落魄,把自己混得沒了人樣。後面酒吧買醉,還睡到了妓女的床上,知法犯法,有一小段激情戲。
奚聞看了下後面的幾場,估計了一下,不知不覺拍了三個多月,他再沒兩個禮拜就要殺青了,他結束得比沈清野他們早,沈清野和阮風估計還有一個多月。
12月的時候,這兒下了場雪,從房車裡走出來,滿目銀裝素裹,雪紛紛揚揚,把大地凍得緊實。影視基地遠離市區,四遭都是小山,太陽出來的時候,白茫茫的雪山映著光,金光閃閃,有一種聖潔的感覺。
最近樓里暖氣壞了,裡面外面一個溫度,化妝間裡放了兩台暖風機,幾個演員都圍著那兩台小太陽坐,在那裡等,去晚了就擠不到前頭。
奚聞的衣服里都貼了暖寶寶,抱著暖手寶,化妝間裡擠滿了人,他站了會兒就走出去了。
比約定的時間提前點到了攝影棚,白小乙搓著手,陪在他身邊,也冷得不行。
沈清野這場結束,沒像往常那樣湊導演那兒看監視器,套上羽絨服,走到場外,和他打了招呼,「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裡頭人太多了,不如外面空氣好一點。」奚聞趁著沒人看,摸了下他的手,凍得像塊冰坨子,就把懷裡捂著的暖手寶塞他手裡。
沈清野捂了會兒,本來凍僵的手指才漸漸舒展。
孫絮絮看到了,遞了雙棉手套過來,「沈老師用這個吧,一冷一熱太刺激,容易生凍瘡的。」
沈清野接過,把手套給奚聞戴上,「你戴著這個。」
奚聞笨拙地套著手套彎了彎手指,去抓沈清野抱著的暖手寶,「絮絮說得對,你等會還得過去,一冷一熱,溫差過大,是不好。」
沈清野笑笑沒鬆手,「怎麼都給了我了又想拿回去?我拿手套跟你換好不好?」
他說話有點調笑,自打兩人恢復關係後,相處起來就沒正經許多。奚聞耳垂凍得有點紅,仗著兩人站的隱蔽,湊上去跟他咬耳朵,「等會晚上想吃什麼?」
「都可以。」
「去外邊吧,小乙給我發的那幾家店還沒試過。」
「別太遠了,你黑眼圈都出來了。」沈清野比劃了下他的臉。
奚聞摸摸眼睛,「不是真的,都是畫出來的。」
這幾天的戲,導演特地讓他蓄了點鬍子,鬍子拉碴的,頭髮稍微留長了點,再加上宣雨刻意把他往糙里拾掇,人更顯得憔悴邋遢,奚聞今早自己看鏡子裡都嫌棄自己,用手指比劃著名下眼袋,「這戲播完,我可能不能走偶像派了,你們把我靠臉吃飯的路都給堵死了。」
宣雨左右打量,又給在眼袋那兒補了兩筆,「跟市面上的都一樣多沒意思,你給他們定位定位新的審美標準。」
「你可太高看我了。那得用內涵引領風潮,我的演技估計還沒磨練到那份上。」
宣雨嘖一聲,「有點志氣嘛,演戲的人誰不覺得自己就是第二個周潤發?」
「得,那我就算為藝術獻身一回兒。」奚聞笑著。
在外頭晃悠了半天,現在終於想起自己裝扮的這幅尊榮,奚聞摸了摸下巴的青胡茬,覺得扎手,不由皺了臉,「這樣子是不是可丑了?」
沈清野沉默了下,勉強說,「可能夠真實吧。」
「那你別看我了,都不好看了。」奚聞把臉側開,是真嫌棄自己。
沈清野笑起來,把他臉掰過來,「我開玩笑的,不管裝扮成什麼樣,不還是你嗎?」又低了聲,湊他耳邊,「更何況,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哭得一臉眼淚鼻涕了,就好看了?」
奚聞臉紅了下,又吐槽,「我要是他哥,就先把他拽澡堂子搓一頓再放出來。」
過了沒兩分鐘,韋導那邊就叫沈清野過去了。
韋成歌衣服裹得厚,旁邊亮著台取暖器,但這麼坐久了,人還是僵了,靠抽菸活絡活絡手指和腦子。
顯示屏里放剛剛拍的片,是和駱正斌的打戲,穿得單薄,身形才飄逸,一招一式都利落漂亮。沈清野入組以來的塑形鍛鍊和飲食控制卓有成效,就算隔著衣服也能看出其下蘊含的力量,和駱正斌這樣專業的武打演員站一塊兒,也沒有遜色。拳腿往來,每一擊都實打實地相抗,拳拳到肉的視覺效果相當震撼,
奚聞等了不到一小時,就該到他了。今天這場戲雖然不算激烈,韋成歌顧忌他第一次拍床戲,怕他緊張,還是給他清了場,無關人等出去了,就留了必要的工作人員,沈清野坐導演旁,沒動彈。
韋成歌瞅他一眼,「你不走,還等著看活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