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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輝推了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出來,讓他認人。
游凌認出是之前和他傳遞過一次消息的臥底,安插進來才沒幾年,一直在底下打轉。
臉上沒一塊好皮,頭皮都被撕了一半,四肢耷拉著,睜著一雙紅腫青紫的眼,被人拎著剩下的頭髮抬著臉,從在場圍著的弟兄中一圈圈拖著走。
林輝翹著腿,用雪茄磕了磕桌面,拇指戴的金戒指特別顯眼,「其實他私下已經招了,識相地就自己站出來,興許能賞你個痛快。」
那人走得慢,不過一圈,好像走了一個世紀。
游凌保持呼吸平穩,目光平視,然後人停在了他前頭,不動了。
他低了點頭,瞧見那僅剩的一隻凸出的眼球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布滿了紅血絲。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應該會日更,先定個小目標保持日更15天。如果斷更,就是我沒來得及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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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戲
他心口一寒,渾身骨頭都凍住了,只覺毛骨悚然。
那人看了他一會兒,眼睛裡突然流了滴眼淚下來,然後低下頭,腳步又動了一下,指了另一個人。
那人突然被指,驚駭莫名,雙腿一軟,一下跪倒在地,眼淚鼻涕一塊下來,「暘哥!我沒有啊!你要信我,我對你忠心不二,跟了你十幾年!我怎麼可能是警方的人?」
林輝舔了舔被煙燻黃的門牙,「華暘,是你的人呢。」
華暘手上轉著一個銀質的打火機,淡淡嗯了聲,看也沒看這場鬧劇,「你找的人,我不信。」
「人證都有了還說不信?非要警察把你圍了你才能信是不是?你護犢子,不肯清理門戶,那我幫你清!」林輝冷哼一下,就要指揮自己的手下去拿人。
華暘眼皮一抬,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沒有證據,誰敢動?」
一群人陡然頓住,面面相覷,誰都不敢當這個出頭鳥。
林輝猛拍桌子,罵一句,「還要什麼證據?老子半月前丟的那船貨就是最好的證據!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怎麼會這麼巧?」
華暘冷聲,「說好了自家的船不碰毒,你私下幫人運貨,有跟兄弟們說過嗎?」
林輝臉一沉,有些掛不住,用手指了兩個手下,「你們兩,去把人綁起來!」
被指到的手下沒有猶豫,兩步過去拿人。
那人腿都軟了,毫無反抗之力,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只覺得昏天暗地,今天是活不了了。
華暘給了游凌一個眼神,游凌立刻擋過去,動作利索地把那兩個人背摔在地。
林輝大怒,「華暘你要跟我動手?你們都看清楚了,現在誰忠誰奸,誰在打自家兄弟,華暘,赤梟白養你到現在,你他媽就是個叛徒!」
華暘合攏打火機,猛地一敲桌子,厲聲說,「你要是有實打實的證據,別說我的手下,就是我的命你也可以拿去。但你要只憑兩句空話,就想拿我的人,那只有踩著我的屍體走過去。今天在場的這些人,每個都替組織出生入死,豁出過性命,你一句話就要給他們入罪,連我都說服不了,憑什麼?他們拿我當兄弟,替我做事,我就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什麼證據,我說的就是證據!人都指出來了你還要狡辯?你問問在場的除了你還有誰不信?!」林輝瞪著眼,環視一圈,屋內的人紛紛噤聲,低著頭,不敢直視。他頗為得意,正想開口,卻聽右手邊有人開口,「我就不信。」
林輝看過去,
高揚取下眼鏡,用布擦拭著鏡片,慢悠悠開口,「實話說,我是真不信。萬一那人是被你打服了,隨意揪一個出來,暘哥不是很冤枉?」
林輝橫眼過來,「你個假洋鬼子,有你什麼事?」
高揚後仰著,姿態優雅,「本來我是不想管的,你兩狗咬狗,一嘴毛,我看看就得了。不過你兩要再沒個說法,我估計那人就死了。」
「什麼?」林輝一怔,順著高揚抬起的手看過去,發現被抓的臥底,跪伏在地上很久,一動不動。
游凌走過去,把人翻過來,蹲下身探了探,然後說,「死了。」
林輝大怒,「怎麼死的?」
游凌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後扶住那人脖子,把那人的慘像露出來,一嘴血,順著下巴往下流,黏膩污穢。他抽回手,插進褲兜,站直身,「咬舌死的,本來也只剩一口氣了。」
死無對證,林輝臉色鐵青。
「行了行了,在祖師爺面前搞這種血腥的東西幹什麼?自家弟兄搞成這樣,被外人看笑話。」幾個元老出來打圓場,「我們還是那句話,認物不認人,幾十年的規矩不能廢。你們幾個小輩都不錯,華暘這些年給組裡賺了不少錢,阿輝呢?管著那麼多兄弟也不容易。爭來爭去,自相殘殺,只會毀了基業,不如搞個和平點的方式,誰拿到信物,我們就服誰,誰都不能有怨言。」
一群人散了,元老們獨把華暘留了下來。
「華暘啊,對於叛徒的事,我們相信你肯定不知情。」那人一頓,「但阿輝是好意,不管真假,你都要調查清楚。」
另一位慢慢接話,「其實這種事,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只要做得乾淨,誰都不會有察覺,當然你要把根挖出來,一丁點須子都不能留,留了就是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