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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野收回手,橘貓還意猶未盡地想舔他的手指挽留一下,可手段還沒使出,人已經站起來了。
奚聞正朝他張開手臂,頭歪了歪,軟乎乎地說,「回來了啊,抱一下吧。」
沈清野站起來,向前跨一步,把人攬進懷裡,嘴唇貼在新長出的頭髮上,「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奚聞圈著他的腰,下巴埋進了他身上帶著未散盡寒氣的羊絨大衣里,說話就有些悶,「如果我說是,你會喜歡嗎?」
沈清野捏了捏他的耳垂,聲音輕輕地,帶了慵懶的笑意,像一片羽毛軟軟地落在心尖上,「喜歡的。」
奚聞的心臟又漏跳一拍,不得了了,沈清野好像開了竅,都會哄他了。「那你要更喜歡了,因為我還準備了別的。」
拉著人往餐廳走,點了蠟燭,鋪了桌布。桌上三菜一湯,賣相很不錯,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下廚。
拉開椅子請人坐下。
「這是你做的?」沈清野看著滿桌菜品,頗意外地挑眉。
「當然。」奚聞原想嘴硬著、厚著臉皮承認,可被沈清野看了會兒,臉一下紅了,無所遁形,先怯下來,「好啦,我請了外援,是芳姨教我做的。」
「她教你?」
奚聞尬咳兩聲,「起碼火是我旋開的,油也是我倒的,就是炒的時候換了個手。」
他又指了指兩碗白飯,「你看,米是我淘的,內膽鍋也是我放進去的,鈕是我摁的,這飯總是我煮的了吧?」
沈清野被他逗笑了,一把把他拉到懷裡,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手攬上後腰,鼻尖蹭了蹭他下巴,「不錯,難為你還會下廚。」
奚聞半扭臉,親一下在他臉頰,「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
本來親一下就想完事了,卻被沈清野逮住他的唇,側著頭和他接吻,人坐在懷裡,臀部壓著大腿摩蹭,奚聞手勾上他的脖子,親著親著,腰就軟了,兩人都有些氣喘不勻。
手從後腰下滑,按在下方,沈清野眸色暗沉,「你吃過了嗎?」
髮絲掃過脖頸,奚聞被他弄得有些癢,覺得氣氛不對,啞著聲求饒,「沒有,等你一起吃嘛。我好不容易弄的,做好沒多久,得趁熱。」
沈清野想了會兒,空出一隻手,給他夾了顆翠油油的小青菜,遞到他嘴邊,「嘗嘗?」
奚聞搖頭,語氣有點不高興了,「你先嘗,為你做的,你是不是嫌棄?」
沈清野笑起來,「沒有,只是覺得有意思。」
「有什麼意思?」
沈清野將青菜送入口中,慢慢地咀嚼,雙眼微眯,好像在品味,「很久沒人為我做過飯了。」
「那就多吃一點。」奚聞夾了一筷子白飯餵他,澱粉沾了唾液,唇齒間漫了絲絲的甜。米是東北肥沃的黑土地里種出來的,陽光雨露充足,做成真空的小包裝空運提供,粒粒是精品,滿口醇香。
將口裡的米咽下,仿佛意猶未盡。沈清野又覆上奚聞的唇,卻沒攻入唇齒,只是在表面磨蹭,再上移,滑過臉頰、顴骨、鼻樑,在眼瞼處停留,親得細緻,倒像在描摹。
奚聞被磨蹭得意亂情迷,心跳好像在打鼓。嘴唇離開,他才睜開眼,沈清野的眼近在咫尺,虹膜好像會變換顏色,在人造燈光下,濃墨似的黑里透出了斑斑點點的琥珀色,透明的忽大忽小的圓圈,泛著瀲灩的光,高挺的鼻樑,形狀完美。奚聞輕輕咬在他的鼻尖上,「好好吃飯。」
沈清野輕笑起來,手扯出了他拴在褲腰裡的襯衣,順著細膩的腰線摸上去,「好。」
嘴上一套,手上另一套。
所謂飽暖思淫慾,白日裡也不避諱,在餐桌上都能荒唐起來。
奚聞坐在他身上,食物在唇齒間傳遞,一粒蝦仁被一頭咬了一半。
一頓飯吃得醉翁之意不在酒,耗時頗長。
奚聞有些可惜飯菜食不知味,可一細想,又覺甜蜜。
兩人這麼蜜裡調油地同居了一段時間,其實也就一個多禮拜,期間沈清野被各種職場電話打擾,按日程安排,拍完戲以後,他其實連一周的休假時間都沒,是推了很多活動才硬擠出來的。孫絮絮幾次打電話來,哀求的語氣可憐巴巴,奚聞都感覺小姑娘要被各種甲方爸爸折騰哭了。
白小乙也給奚聞做了日程安排,不過他這邊就鬆散很多,都是些一日兩日的短期活動。
白小乙顯然對讓樂隊合體的想法還賊心不死,明里暗裡要給奚聞和姜信文製造碰面機會。
但沈清野不走,奚聞就更不可能動彈,沈清野還要找藉口安撫,給一個時間期限,奚聞則想賴就賴,白小乙除了十分遺憾,痛心疾首於他的懶惰,翻不出別的花來。
後面沈清野那邊不能再拖了,最主要是最近有幾個電視劇的年度獎項要開。紅塵劫是奪冠大熱門,沈清野也是最佳男主的不二人選,組織方找到導演,導演邀請主創全部出席,導演的面子不能不給,沈清野短暫的休假被迫提前結束。
頒獎典禮就一個晚上的功夫,但去都去了,有一些必不可少的社交場合都排著隊的安排上了,一來一往估計要三天的功夫。
天不亮團隊就開了車在樓下等,沈清野穿戴好,窗簾沒拉開,臥室還昏暗著,彎下腰,在床上的人額頭上親了下,讓他接著睡。
奚聞迷迷糊糊地,也能感覺到身邊一空,人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