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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聞挺詫異的,「你說鄭思?他怎麼了?人看著挺好的,就是可能有點潔癖。」
沈清野翻身坐起來,抬手揉了揉眉心,微弓了背,肩膀垂落,仍有一股化不開的疲態,「你之前不是問過景雪依為什麼表現的這麼奇怪,她找韋導又是為了什麼事嗎?」
「嗯?」奚聞看他這幅疲勞的樣子,從後面靠近他,給他輕輕揉著太陽穴,嘴裡發出了個疑問的語氣詞。
沈清野放鬆一些,背靠著他,「鄭思是她師兄,他們在同一間公司出道,從前經常搭檔,一直關係很好。景雪依最近這麼緊張不安,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鄭思。她怕鄭思的醜聞被爆出來,會影響前途。」
「什麼醜聞?」
「就是紀秋那件事,那晚有兩個人,一個張導,一個鄭思。紀秋只提了一個名字,所以你忽略了另一個人。」
奚聞手停了一下,又慢慢地繼續,「竟然是他,沒想到表面那麼斯文的人,會幹出那種事。」
沈清野說,「韋導把張導趕走後就沒有了下文,鄭思理所當然會不安、憂慮。就讓景雪依幫著去打聽一下看韋成歌知道多少。她幾次說話都吞吞吐吐,一直圍繞一件事打轉,就讓人起了疑。鄭思這人有前科,韋導跟我說起後,我查了下,就知道是他。」
「那怎麼還讓他留在劇組?」
沈清野垂了點眼,停頓了會兒,似乎在想如何解釋,然後說,「韋導也有顧及。張導只是來幫忙的,有自己的事業,合作不下去可以散夥,但鄭思只是個演員,名校畢業來演戲,一路摸爬滾打上來不容易,和韋成歌拍過十幾部片子了。而且把一些不正風氣帶起來的是張導,其他人只是小魚小蝦,真嚴懲起來,拔出蘿蔔帶出泥,不知有多少麻煩。」
奚聞收回手,臀靠向腳跟跪坐下來,眼中有些輕嘲,「這算是弱者無罪論嗎?其實大家也沒有覺得這是很嚴重的事吧?」
沈清野轉向他,「這種事太多了,你管不過來的。」
奚聞輕聲說,「我看著他真的可憐,他就比你那時候大一點。」
沈清野恍惚了下,抬手勾著他垂落的下巴捏了捏。
不是他的錯覺,奚聞這次回來,真的比從前要柔軟了很多,稜角都不見了。以前很銳利很耀眼,又帥又有才氣,年紀輕輕就站上舞台,被無數粉絲捧著,就很高傲,眼睛是朝天上看的,容不得微塵,只能順著毛捋,稍有不如意,就容易炸毛呲牙。現在卻好像被拔了刺的刺蝟,只剩下軟軟的一坨肉了,傷口可能都沒好全,對外界的刺激特別敏感,刮點風都會抖。
明明去國外是意氣風發去玩去進修的,怎麼被教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沈清野捏著他下巴出神,奚聞在他指間蹭了蹭,又問,「景雪依這麼緊張鄭思,他們是男女朋友嗎?」
沈清野想了想,「雪依興許是喜歡他的吧,但不算是男女朋友,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
奚聞不理解,「工作也是阻礙?不會你們現在還簽禁止戀愛合同嗎?也太封閉了吧。」
沈清野迂迴不下去,乾脆把話挑明了,「是金主,就算是利益關係,也不會喜歡自己手下的人互相生出感情糾葛。景雪依被人包著呢,怎麼可能還跟鄭思在一起,只會兩頭都不落好,害人害己。」
奚聞啞聲,他覺得自己見過的亂七八糟的腌臢事也夠多了,但一下子接受這麼多,自己還被繞進去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後倒向軟軟的床墊中,用被子悶了頭,覺得心煩意亂,滿腦子胡思亂想,又突然拐到了那塊翡翠佛像上了,翠油油的,剔透漂亮,雕工細膩,卻被鄭思拿著,心中可惜,他轉了個身,把腦袋蹭到沈清野腰間,抓住他手腕,「你不知道,那佛像雕的線條簡樸,質勝於文,翡翠料也剔透玲瓏,不像街頭貨色,你膚色白,戴著肯定好看。」
「你是幫我要的?」
奚聞抿了唇笑了下,「我原本想討兩串的,你一串我一串,湊一對。不管價格多少,這部戲拍完了,都是個紀念。」
「那等戲結束了,我幫你去找道具老師討兩個回來。」
「好。」奚聞高興了點,身子挪回去,躺到枕頭上。
夜很深了,沈清野起身去洗澡,洗完還要護理,明星靠臉吃飯,拍戲的時候一點都不能耽誤,瓶瓶罐罐倒騰完又是好一會兒,等出來,本以為奚聞肯定已經睡了,結果床頭燈還亮著。
奚聞半坐著,靠著床靠背,在看劇本,眼皮有些耷拉,一邊打著瞌睡,一邊念叨著台詞。
「怎麼那麼認真?」
奚聞揉揉眼睛,「等你呢。而且明天的戲太難了,我心裡沒底。」
沈清野抽過他的劇本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字劃了線,幾處台詞都被加了重點和隔斷,就像他倆第一次試戲時,他教得那樣。
沈清野掃了遍台詞,「處理得不錯,沒什麼大問題。」
「你再給我念念吧。」
「怎麼了?」沈清野問。
奚聞閉了閉眼,有些心浮氣躁,「我背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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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私生活
沈清野愣了愣,奚聞記憶力很好,以前簡單的歌聽過一遍,都能把譜寫出來。跟他說過的話,他過耳不忘,不存在記不住的情況。更何況這樣一心一意背東西的時候,看一遍沒記住都算有失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