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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聞把自己縮在角落裡,沈清野應該看到他了,但沒什麼反應,視線掃一下就過去。
攝影棚里景已經搭好了,先走一遍戲,然後再正式開拍。
他們兩找定位,過台詞,攝影師調位置,打光,移動現場布置,走戲走得很順利。
沈清野公事公辦,把角色和私人感情分割得清楚。戲一對完,就移開眼,表情嚴肅而緊繃,話都不跟他多說一句,周邊工作人員都看得出沈大影帝心情不好,和他交流時都小心翼翼。
奚聞看他這樣,偏要去踩一下貓尾巴,兩人挨一塊的一鏡結束,沈清野剛挪開,奚聞就湊過去,貼著他的耳朵說,「沈老師,你真會演戲。」他那語氣怪怪的,是個人都聽得出不是在誇人。
沈清野倏地看回來,兩人就這樣冷酷地對視著。
過了會兒,導演喊下一場,兩人要挪動位置。
奚聞低下頭,他被綁得結實,動起來很費勁,動作大了點,重心不穩,差點要摔地上。
沈清野伸出手扣住他的腰,把他扶正,奚聞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就聽見他挨近自己耳邊說,「你是不是欠*了?」
用那張板正的臉說這麼下流的話,特別有衝擊力。
奚聞呆住了,一下子都沒想出用什麼話來懟回去。
等他回過神,沈清野已經坐直了。面無表情,穩如泰山,特別嚴肅,好像剛才都是自己幻聽一樣。
緊接著導演喊準備,要正式開始了,奚聞就失去了反擊的機會,道具師把他的嘴用膠布貼上,眼睛也蒙起來了。
視野一黑,手腳被捆著,還真有點被綁架的感覺,會有點恐慌。
前面幾鏡拍得很順利,黑暗放大了觸覺的刺激,奚聞去抓沈清野的手時,感覺特別不一樣,指甲惡作劇地在他胳膊上颳了刮。
後面沈清野湊近他給他撕膠帶,膠帶黏久了粘得太牢,幾次都撕不下來,他倆幾乎親上了,髮絲痒痒地蹭過臉頰,嘴唇也軟軟的,沈清野眼睛向下半垂著,側臉貼著側臉,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奚聞沒法不去看他,一看他就血往上涌,臉紅。
導演又喊了卡,已經第九次了。
韋導暴躁了,「你別老臉紅啊,他是你親哥,你臉紅個什麼勁兒。」
奚聞貼著膠帶說不出話,尷尬地拼命用鼻子吸氣降溫,這屬於身體條件反射,沒法控制。
旁邊圍觀的燈光師嘿嘿地笑,「不怪他,清野太帥了,我要是他,我也受不了。」
沈清野朝道具師打了個招呼,讓他過來把膠帶邊緣撕開來一點,方便咬。
下一場沈清野撕得快,奚聞眼觀鼻鼻觀心,還算平靜,導演又嫌他表情太僵硬,沒一點得救了後的放鬆和激動的感覺。
奚聞皺著臉,嘴都被撕紅了,這膠帶粘性可真是好,道具師再上來的時候,他看著就頭皮發麻。
趁道具師還在原地撕膠帶,奚聞往沈清野那邊靠了靠,壓低了聲音,避免被收音麥收進去,「你輕點啊,我疼。」
他故意咬字咬得曖昧,和之前的接上了,奚聞看著沈清野身體一僵,感覺自己得了一分。
「你幼不幼稚?」沈清野反應得快,低聲說。
奚聞冷臉,「幹嘛?你想哪去了。你剛剛撕那麼快,嘴皮都被你撕破了。」
沈清野扭臉看他,「我看不是挺好的嗎?」
「所以你故意的。」奚聞氣呼呼地,「你公報私仇。」
「我沒你幼稚。」沈清野撇開眼,「不會在拍戲的時候把私人情緒帶進來。」
奚聞眼睛盯著道具師往這邊走過來的腳步,身體左傾,兩人腿靠在一塊兒,一邊貼著他耳朵說,「那你感覺刺不刺激?」
沈清野不說話。
奚聞又挑釁起來,帶點壞笑,「你不要操我嗎?我又不是不給,你要是有膽兒就來呀。」
沈清野臉轉過來,瞪了他一眼。
這會兒道具師也到了,奚聞閉嘴了。
道具師給他塗了點潤唇膏,再貼上膠布,然後囑咐他說,「臉撕得有點紅了,這回黏得不緊,當心點,別自己弄掉了啊。」
奚聞老實得點點頭,不敢嗚嗚瞎說話。
沈清野看看他,「感覺你還是比較適合貼著膠布。」
奚聞不能說話,就朝他眨了眨眼,然後眉毛挑了挑,手指偷偷在他大腿上劃了個勾,意思是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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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落敗
最後一場拍完,天都黑了,沈清野鬆開抱著他的手,奚聞從沈清野懷裡坐起來,把眼淚擦乾,也不打聲招呼,就徑直往導演那兒去了。
他彎著腰看監視器,看完最後一鏡,韋導沒什麼表情,點了點頭說還可以,就算是過了。
奚聞鬆了口氣,跟在雨姐後頭卸妝去了
拆布景,收道具,韋導還坐在小馬紮上,沈清野走過來站他後頭,韋成歌又把今天的幾個片段翻出來看看,一邊從懷裡掏出煙盒,抽了根煙叼嘴裡,沈清野湊過去給他把火點了。
韋導深深吸了口,煙霧徐徐從嘴裡吐出來,他指著監視器里奚聞的臉,對沈清野說,「你覺得怎麼樣?」
沈清野看了會兒然後說,「還太嫩了,台詞說不利索,鏡頭也找不到,老踩錯點,比較湊活。」
「放屁。」韋成歌罵一聲,「演的挺好的,那麼有天賦的人你還說不好,你第一次演戲有他自然?眼淚說來就來,膠帶撕了十幾遍也不嬌氣,我看你故意折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