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既然如此，當初那些人離開村子時，這些村民為什麼不走。當時雖選擇了留下，但根本不是真正的重視村子。
說到底，他們在意只是自己，就連山神，他們也不一定會看重幾分。
村長擰了擰衣衫的泥水，他的目光望向了與男子艱難對戰的那些夢貘。
他們的村子終究還是太弱了。
也幸好，這麼弱的村子，仍有傲骨沒被折斷。這般歷練對莫家村來說，未必沒有好處。
大毛球砸得賣力，而小泥巴也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不準備繼續等下去。
小泥巴此刻仍掛在莫夜的身上。獸皮口袋被長長的絨毛纏緊，防止小泥巴掉下去。
小泥巴不急不徐地搓了一根泥針，他在針尖用力擰了一下，針尖頓時溢出驚人的殺氣。
就在大毛球再一次砸向男子之際，小泥巴也順手拋出了那根泥針。
原本，男子不懼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夢貘。
可當大毛球再次砸向他時，男子的心裡猛地一跳。
致命的死亡氣息霎時撲面而來。
男子下意識要避開大毛球，可偏偏躲避不了。他還沒來得及使用二少爺留給他的保命武器，他的眉心一陣刺痛。
他的意識仿佛被一隻大手攪得天翻地覆，讓他痛不欲生。
男子爆發出了瀕死的痛呼。
外面的人並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他們只是看見莫夜砸向男子後，男子發出了痛呼。
這一次，男子沒能再把大毛球掀翻，而是一直痛苦的掙扎。
男子的悲鳴持續了多久，大毛球就僵化了多久。
他不敢隨意挪動位置，他深知到了關鍵時刻，對方快要不行了。他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鬆開對方，給對方逃生的機會，導致大伙兒的付出全都前功盡棄。
莫夜第一次對付這般可怕的敵人，他也是第一次在對戰中占據優勢。
大毛球堅持不懈的立在那兒紋絲不動。
漸漸的，男子的痛呼聲沒有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附近出奇的安靜，誰也不敢大口的呼吸，唯恐喚醒了亡靈。
泥毛球早已遁地離去，夢貘們也陸陸續續的變回人形。莫夜左看看右看看，不確定自己該怎麼辦。
直到他聽到獸皮口袋內傳來一聲：“可以了。”
力竭的大毛球再也維持不了龐大的身軀，他瞬間縮小，又變成了那個巴掌大的小毛球。
莫芸快步上前，摟起自己筋疲力盡的兒子。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向了同一個地方。
在那裡，男子已是沒了呼吸。
片刻後，終於聲音打破了靜謐。
“他死了吧？”
“總算是死了。”
“他居然對祭壇不敬，太可恨了！”
“不過，這些外來者確實很強。只有他一人，我們就應付的夠嗆。”
與此同時，還混入了別的聲音。
“你們瘋了嗎？他死了，那些外來者不會放過我們的。”
“是啊，你們為什麼要殺他？不想活了嗎？”
“村長，我們出不去了，該怎麼辦？難不成困在這兒等死？”
當然，亦有明確的指責。
“莫夜，是莫夜的錯。”
“對，人是他殺的，要算帳找他算帳。”
村長跺了跺拐杖：“夠了，都閉嘴！”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滿心怨恨的村民，又看了看那些渾身是傷的夢貘。
總算，不是所有的人都讓他失望透頂。信念不倒，他們村子的血脈就還能延續下去，不會斷在這個地方。
村長抓緊時間安排人給傷員們治療：“大家辛苦了。”
接著，他行至莫芸跟前，看著沒精打采的小毛球：“莫夜，你做得很好，以後也得繼續努力。”
小毛球抬眼望著前方的老人，激動地應道：“村長，我會努力的！”
很快，有人上前查看村長的傷情，村長的腳在跌倒時扭傷了。
村裡的氣氛說不出的詭異，兩批人涇渭分明。
一部分留守村子，他們這會兒受了傷，正在療傷。另一部分則是有心逃離莫家村，偏偏又苦於出不了村子。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都在打量著對方。
“村長……”
村長不待他們說完，抬手阻止了：“這是山神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
聞言，那些人安靜了。
只是誰也沒有料到，不一會兒，村口那兒又傳來了新的消息。
“有、有人，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毛球：感動，媳婦，我打贏了，打贏了～
小泥巴：嗯，大概吧……
第17章 一模一樣的村子
眾人跟隨著村長，向村口走去，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會兒，村長仍然腿腳不便，一個少年攙扶他，慢步的往前走去。
莫夜到村口時，村口那兒早已聚集了許多人。
只不過，大伙兒口中那個能夠出村的人卻並不在這兒。
莫夜稍微打聽一番才知道，那個人出去是出去了，不過一腳邁出村子後立即不見了身影，也不知最終去了什麼地方，是否安全。
而那些渴望離開的村民，他們本就不願留在附近。大山裡的外來者虎視眈眈，他們出村逃不遠照樣難免一死。
外來者不會放過他們，更別說，他們剛剛殺死了一個外來者。
眼下，山神既然允許他們出村，自然還會對他們進行守護。
這麼一來，山神極有可能讓出村的人前往安全的地方。
這般想法不過是眾人的猜測，不一定是真的，卻也足以令很多人欣喜若狂。
村長思索片刻，他對村落相當不舍，但也懂得這個是非之地不能再留。他們如今殺了對方一名手下，外來者很快就會發覺，進而下山報復他們。
他們必須儘快離開此地。
只不過，誰能出村，誰不能出村，全憑山神的決定。
村長也不含糊，立即提醒大伙兒要回家收拾東西的趕緊。
為避免對方即將到來的瘋狂報復，他們能多快出村就多快出村，那些沒必要的東西就別帶了。
有得有失，他們匆忙離去，總有些東西必須捨棄。
村長話音剛落，大部分村民轉身往家裡的方向跑。另外有些人則又氣又惱拽住村長詢問，為什麼山神不許他們出村。
對此，村長隱隱的感覺到了一點兒什麼，不過他沒有給這些人答案。
莫夜與莫芸也回家了，縱是家徒四壁，財產少得可憐，到了真正要走的時候，依然有太多的捨不得。
這裡再不好，也是他們的家。
然而，考慮到山內的那些外來者，他們非常有必要馬上就走。
一時間，莫夜想起了田裡綠油油的水稻，想起了魚塘里游來游去的小魚，情緒難免低落。
這些家產，他們這會兒沒有辦法全部帶走。
臨行前，莫夜去了一趟魚塘。他取了一片魚鱗，把泥魚和魚鱗一併交給小泥巴。待到小泥巴處理完，莫夜把泥魚放入了魚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