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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小紅果反覆瞧了瞧。小紅果內的動靜的確比平時強烈,裡面的氣息亦在急速增強,就連果皮表面也浮出一層層的波紋,像極了孩子即將出生的徵兆。
黎玄心情上揚,他往小紅果里緩慢地注入了一道力量。不出意外的話,第二個孩子應當能順利出生。黎玄和莫夜早早的給小紅果補充了大量的力量,小紅果的血脈覺醒不成問題。
如今,他們就等著第二個孩子破開果皮來到他們的眼前了。
莫芸得知這個好消息,同樣是笑得合不攏嘴。她急切的盼著第二個孩子,她不由猜測著第二個孩子的各種情況。
就在莫夜一家圍著小紅果打轉,琢磨小紅果何時降生之際,祭壇突顯異樣。
連接祭壇的那條道路忽然變得飄渺虛幻,它好像被夢淵內的某些看不見的力量干擾,隨時會切斷它與外界的聯繫。
道路湧出的力量越發駁雜,彰顯著夢淵內的劇烈動盪。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了祭壇的方向。
說時遲,那時快,莫夜驟感手心一空。他手裡的小紅果一下子掙脫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徑直衝向自祭壇延伸出來的那條道路。
莫夜的驚訝還沒來得及出口,他不自覺地伸手抓向小紅果,要抓住自己的孩子。然而,小紅果的速度快得超乎想像,莫夜根本沒能碰到小紅果,眼睜睜地看著小紅果跑遠了。
那一瞬,腦中一片空白的莫夜下意識地大喊了一聲:“小黎!”
黎玄聞聲轉過頭,驚見小紅果離開了莫夜的手,竟是正在蹦向祭壇。
黎玄沒時間多想,他果斷地聚集了周圍的泥土,眨眼間在祭壇前方豎起一堵泥牆,直直地擋在小紅果的面前。
倘若這是一次意外,那麼,當小紅果撞上泥牆,一切就會結束。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莫夜擔心泥牆會不會撞痛了小紅果的瞬息,小紅果的表面忽地閃過一抹紅光,伴隨紅光同時出現的是,小紅果毫不費力地穿過了泥牆。
立在祭壇前方的泥牆沒能攔住小紅果。
不僅是莫夜,黎玄的眼底也閃過了一絲詫異。
頃刻間,莫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著小紅果跳上祭壇,即將到達那條通往夢淵深處的道路。
小紅果突然被攔住了。
大毛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他大力地撲上前,緊緊抱住小紅果。大毛抱著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小紅果,他們在祭壇表面滾了幾圈,暈暈乎乎的止住動靜。
大毛抱著小紅果不撒手,他衝著跑上前的莫夜他們說道:“爹爹,父親,我接住弟弟妹妹了。”
他話音剛落,小紅果表面的光芒猛然暴漲,頓時爆發出了刺目的紅光。大毛來不及站起身,他就被小紅果的霸道力度拽向了別的地方。
大毛與小紅果一起滾到了通往夢淵的道路上,他們越滾越遠。
變故來得太突然,莫夜臉上滿是掩不住的震驚。
黎玄邁上祭壇,他朝道路的方向走了幾步,對莫夜說道:“我去追他們回來,你在這兒等我。”
他剛說完,胳膊就被莫夜拉住了。莫夜連連搖頭:“不行,裡面太危險,我和你一起去。”
黎玄心知情況緊急,來不及再和莫夜爭辯。只是,他不放心外面的情況,以及莫芸。
他正要開口,就聽得魏蒼穹說了句:“你們快去快回,外面有我在。”
黎玄深深地看了魏蒼穹一眼,隨後他的視線轉向了莫芸。莫芸沖黎玄他們點頭示意,她就不進去添亂了,她在這兒等他們。
而且,祭壇同樣需要有人守護。
魏蒼穹獨自一個人留在這兒太辛苦,莫芸正好與夜無暉身邊的護衛勉強熟悉。她在外面守著這條路,等莫夜他們回來。
黎玄心知眼下不是多說的時候,他抓住身旁的莫夜,毫不猶豫地朝著大毛他們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莫夜焦慮萬分,他猛地化作原形,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黑毛球。他抓起黎玄往自己的後背一丟,馱著媳婦飛速地往前奔跑。
莫夜的絨毛眨眼長長,絨毛溢出絲絲縷縷的黑氣,黑氣朝四面八方蔓延,分辨周圍的一切氣息,判斷大毛他們的去向。
身處夢魘之力瀰漫的夢淵,莫夜的速度將比黎玄的動作更快一些。
莫夜心急如焚,他一邊感應大毛他們的位置,一邊急匆匆的往前奔跑。他非常擔心這兩個孩子,害怕兩個小孩分散了,很難找到。
大毛時不時進入夢淵溜達,他的適應能力還算好。可是,小紅果的情況不同。
儘管同樣是繼承了莫夜和黎玄的血脈,麻煩的是,莫夜他們如今並不清楚小紅果覺醒的血脈偏向誰,小紅果是否能夠適應這般濃郁的夢淵之力的環境。
小紅果會不會被夢淵的環境影響出生,均是未知。
更何況,此時正值夢淵的輪迴,屬於相當特殊的時期,夢淵裡的力量分外駁雜。別說是情況不明的小紅果,就算是擁有一半夢魘血脈的莫夜,他進入夢淵深處照樣非常的難受。
最可怕的是,他會莫名其妙的犯困。
莫夜不曾經歷過夢淵的輪迴,他不了解即將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大毛他們面臨怎樣的兇險。
他只希望自己的速度能快些再快些,在孩子們不曾受到傷害時,趕到他們的身邊。
莫夜馱著黎玄一口氣跑了好遠。
只是沒多久,黎玄開口喊道:“等等,別走了。”
莫夜一頭霧水,孩子還在前面,媳婦為什麼讓他停下:“小黎,怎麼了?”
“不對,方向不對,我們越走越偏。”黎玄靜靜地感受了片刻,他給莫夜另外指了方向,“往那邊走,他們在那兒。”
莫夜迷茫地看了看前方,又望向媳婦給出的新方向。他權衡再三,終是選擇了信任媳婦,這是莫夜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
而事實證明,聽媳婦的,絕對沒有錯。
黎玄給出的新方向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巨大墳墓,它的附近不見其他的墳墓。在這座墳墓的前方,莫夜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大毛和小紅果。
這會兒,小紅果停在墳墓前一動不動。大毛仍保持著緊緊抱住小紅果的姿勢不變。大毛滾得渾身泥土,衣服後方的小翅膀也折斷了一隻,耷拉在後背。
大毛見到莫夜和黎玄上前,他激動得雙眼亮晶晶的。他抱著小紅果不敢撒手,他害怕自己一鬆手,弟弟妹妹跑得不見蹤影。
平時,明明是大毛最愛到處亂跑,小紅果格外安靜。沒想到,小紅果一旦亂跑,後果比大毛還可怕。
大毛至少時刻謹記父親的教訓,他不會往太危險的地方鑽,小紅果則不然,名副其實的亂跑。小紅果不但把大毛嚇壞了,把莫夜也嚇得不輕。
莫夜快步上前,長絨毛牢牢的捲住大毛和小紅果,切實感受到孩子們回到了自己身邊,莫夜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瞅瞅四周:“小黎,你怎麼知道在這兒?我感應到的氣息在別的方向。”
黎玄趴在大毛球的後背,這裡的環境勾起了黎玄很多不美好的回憶,想起了自己裝死混進了夢淵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