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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時他都沒想明白自己進來有什麼用,有什麼資格和立場,但他很快就無暇去想了。
因為門一打開,他看到戚寒正坐在他的桌子上自*。
那是傅歌前十八年都沒經歷過的場面,明明做壞事的是別人,他卻做賊心虛似的躲到了門後。
畫室內alpha粗野的喘息一聲大過一聲,他蹲在門口抱著膝蓋,頭越埋越低。
一牆之隔的心上人在想著自己緩解結合熱,傅歌差點沒直接衝進去,但他不敢。
他怕只是巧合,他怕會錯了意。
alpha進入易感期後大多狂躁、失落、欲望高漲,傅歌本想等他結束後再假裝剛到,送上抑制劑就走。
誰知戚寒一次之後不僅沒有任何偃旗息鼓的意思,甚至還做出了更過分的事。
他把傅歌的校服找出來放到桌上,整張臉都埋進去,然後仰頭靠著椅背......
他閉著眼聳動肩頭,喉嚨里發出抽噎一般的顫音,口齒不清地嗚嗚咽咽,邊哭邊咬牙切齒地訴說委屈。
「傅歌你個騙子!白白給你做了四個月的模特,你連我名兒都沒記住!還X,誰叫X啊,我叫戚寒......」
藏在門外的人早就臊得要爆炸了,他把頭深埋進膝蓋,小聲回覆:「不是不知道名字,是我不敢寫。」
他習慣畫畫前給模特署名,但如果把那兩個字落在紙上,那一整堂課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而戚寒越說越委屈,竟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舔我手指......是你天天跑來畫我......可我準備了那麼久才敢來和你告白,你卻突然不要我了......」
傅歌也委屈地抿抿唇,「明明是你說討厭beta的,我也準備了好久想要告白的......那麼那麼多畫......」
裡面戚寒還在哭,「你不要我了......你個負心漢......我赤身裸體地站在你面前你看都不看一眼......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哭著哭著趴在了桌上,難受的整個人都蔫了,「小歌,我好難受......你來抱抱我吧......你碰碰我......」
話音剛落他就後悔了,「還是別來了......你過來我一定忍不住把你按在桌子上弄到哭......」
「我還要把信息素塗滿你全身,我還要......我還要把臨時標記種在你畫畫的手上,給你從內到外都寫滿我的名字,看你還敢不敢叫我X......」
傅歌就是那一刻走進去的。
他反鎖上門,站在戚寒身後,用了十萬分的勇氣才顫抖著說出那句話——
「是不是叫了X,那些事就都可以做了......」
戚寒簡直嚇得魂飛魄散。
褲子都來不及提,邊大聲道歉邊落荒而逃。
傅歌咬著唇拽住他,「你還要再跑一次嗎?」
戚寒當時哭得直抽抽,「我對你做了這種混帳事,你還願意理我嗎,你明明...明明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傅歌直接走到自己的儲物櫃前,粗暴地打開門,柜子里的東西傾瀉而出,數百張畫鋪滿地板,主人公無一例外全都是他。
「我不敢寫你的名字......」
他雙手握拳,緊張到渾身發抖,「但我已經在心裡把它默念了千千萬萬遍。」
戚寒當時瘋了一般突然暴起,哭嚎著猛撲過去,把傅歌推在鋪滿畫的地上,手腳並用地滾成一團。
「你也喜歡我?」
戚寒啃他的唇,吻他的側頸,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上。
「我做的還不夠明顯嗎?」
「傻子!真是兩個大傻子!」
他低罵一聲,掰著人的脖子就咬上了後頸,即便beta沒有腺體,信息素依舊以最快的速度衝進血液。
疼、爽、被侵占的滿足感,傅歌的身體被信息素充斥得一塌糊塗,喉嚨里噥噥著輕細的喘息。
戚寒拿起一張畫,撩起他的衣擺往人胸口貼,「你畫我時在想什麼?」
「你自*時在想什麼,我畫你時就在想什——唔!」
不等說完他就被架了起來,戚寒眼底充血,抱著他狠狠摁在桌子上,「小歌...我一輩子都愛你......」
「我也是。」
在高中畢業後的第一天,無數情侶分手的畢業季。
傅歌和戚寒在一起了。
他們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悄悄計劃了一場只有兩人的畢業旅行,去理塘賽馬,去布達拉宮朝拜,在草原上摸山羊脖子下墜著的兩個袋,在小河旁邊分吃一塊又膻又硬的餅。
戀愛激發了傅歌全部的浪漫因子,那段時間他的靈感簡直爆棚,三個月的暑假畫出了幾十張成品,其中一張終於定稿的男款鑽戒設計圖還拿到了權威珠寶大賽的獎項。
再之後,就是混亂崩壞的一切。
他記得他用那枚鑽戒和戚寒求了婚,把他帶回家見過父母,他還設計了一場盛大的訂婚典禮,他給了戚寒全部的愛,熱烈又纏綿。
他們是教堂里最年輕的一對伴侶,同時,也是最荒誕的一對。
因為典禮當天,戚寒帶著警察闖進教堂,抓走了他的父母,傅氏集團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當初穿著白色西裝的兩位新人,一位成了正義的使者,一位成了罪犯的兒子。
傅歌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捂住嘴巴關進了地下室,然後就是長達十四天的折磨與囚禁。
戚寒當著他的面燒光了所有的畫,一張又一張扔進火盆里,傅歌在漫天灰燼中怎麼都看不清他的臉,只能聽到對方譏諷著說:「你不會真以為我喜歡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