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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最後兩個字咬的尤其重,再也沒有了失憶時的依戀與愛慕,每一個字音都裹挾著恨和自嘲。
戚寒無措地張著嘴巴,殷紅的眼眸轉了轉,仿佛已經停止了思考,「九點了,我只是想給你點餐……」
「進來個人。」他朝門口叫道。
保鏢立刻進來,「會長。」
「安排廚房做飯,椰子雞、芝士小排、龍井蝦仁一點茶葉都不要留,粥要雜米的,所有菜都別沾姜蒜,他不吃。」
說完出門就走了,面無表情地快步往前,走到拐角時終於撐不住扶住了牆壁,一彎腰把喝進去的營養劑全吐了出來。
抽取信息素的後遺症,無力和嘔吐只是最輕微的。
陳行站在樓道里,嘴裡叼著根沒點的煙,看他這樣子就來氣,「你他媽圖啥呢哥們兒,費勁巴力抽一溜遭讓人給倒了,心裡美了?」
戚寒捂著嘴直起腰,吐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他指著自己腳下,「給我收拾了。」
「哎!我給你收拾?」陳行好像那大怨種,傻狍子似的看著他,「那你他媽幹啥去啊?」
「我再去抽一管信息素。」
「去你的吧!」一打火機砸他腳底下,陳行氣的七竅生煙,「活菩薩,你簡直和我那倒霉催的前任一樣傻der!」
戚寒喘勻了氣,還能有力氣逗他,「你從小到大學會的所有粗話全用在他身上了。」
「呵呵,」陳行做了個自以為特流氓的動作,「我還能拿更粗的問候問候你,你想試試嗎?」
戚寒一巴掌捂他臉上,「少跟我這兒耍橫。」
「稀的管你了,我去找我的303!」
*
抽取信息素並不會因為有經驗加成就變得容易,只會一次比一次更痛苦,因為腺體中每天產生的信息素量都有限,剩的越少針頭就要刺的越深,來回取針再刺入的次數就會越多。
抽到最後一毫升時戚寒的腺體已經變成了被吸乾湯汁的小籠包麵皮,薄薄的一層被醫生捏在手裡擠來擠去,直到吸走最後一滴殘餘。
退針時他再次因噩夢發狂了。
尖細的長針擠著血肉抽離的觸感、頭頂慘白刺眼的燈光、和醫生身上酷似實驗服的白大褂……
這些元素雜糅在一起,甚至讓他恍惚間以為自己又回到了暗無天日的小樓里,被吊起來經受慘無人道的折磨。
他悶聲哽起脖子,失控般沖開了束縛帶,從床上翻下來栽倒在地,長針還沒在腺體裡,一睜眼就看到了門外的傅歌。
「哥……」拔針的手一頓。
「小歌……」他失聲叫著,撐著身子往門口移動,一瞬間時間和空間在腦子裡統統割裂,他仿佛又變成了那個被噩夢囚禁的小男孩兒,用盡全力奔向自己的光和救贖。
只不過這次那束光主動走向了他。
傅歌推門進來,半蹲在他面前,溫熱的手掌一點點揩過他額上的血和冷汗,聲音溫柔得像夢一般。
「阿寒,你痛苦嗎?」
「嗯……我疼……」他抽噎著點頭,手指顫抖著去夠人的衣角,汗如雨下,「哥,你救我……」
可傅歌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聲音冷而淡:「怎麼救你呢,這些不都是你應得的嗎。」
瞳孔驟然放大,戚寒觸電一般收回手,他大睜著眼睛看向滿是血和嘔吐物的地面。
好像從天堂門口被踹進地獄的喪家之犬。
*
第二管信息素可想而知又被倒掉了。
傅歌準確地在一堆不知名的藥劑里挑出了有信息素的那一瓶,把它倒進了水池裡。
戚寒舔了舔後槽牙,虛弱到仿佛抬眼都要先提一口氣,「你恨我,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傅歌的語氣淡淡的,「我用了很多年才把你的信息素從我身體裡抽乾淨,不想再沾上一星半點。」
「我知道,」戚寒說:「可是你裡面一直在發炎,沒有這個會很疼。」
「疼?」傅歌走回床邊坐下,「我不怕疼的,越疼就越爽,戚會長最了解我這幅yin盪的身體了不是麼。」
心尖鈍痛,戚寒閉了閉眼,繼續說:「不止疼,你的後遺症拖了太久,沒有信息素會死的。」
「那就死吧。」
他出口沒有任何猶豫,且態度鮮明,就算死也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關係。
戚寒呆怔地望著窗邊的綠植苦笑,靜默良久,突然開口:「哥哥想把我對你做過的事也對我做一遍嗎?」
傅歌有一瞬間的怔愣,「什麼?」
Alpha扯開襯衫的扣子,把它脫下來扔到一邊,露出勁瘦的腰和壁壘分明的肌肉塊,上面還有三處綁著繃帶的傷口。
「哥,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想你答應用我的信息素。」
他走到傅歌面前,抽出自己的腰帶,對摺之後雙手遞給他,單膝跪下,「這樣能讓你稍微痛快一些嗎,也囚jin我,折磨我。」
傅歌看了他好久,突然笑了,眼神好整以暇地在他臉上逡巡兩圈,倏地抬起赤裸的腳尖踩上他肩膀。
「先生,你要做我的.狗嗎?」
戚寒捏住那腳踝輕吻一下,「如果哥願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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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歌:咱可不願意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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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嘎放心,小歌強【那個】制七狗的情節不在這裡哈,也不是你們腦補得那樣嬸兒的,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