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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原上重度過敏能要人的命,窒息前的最後幾秒鐘是最寶貴的搶救時間,戚寒在地上抓了這麼多道,一定拼盡了所有力氣才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他肯定以為傅歌即便生氣也會回頭看他一眼的。

    但小beta沒有。

    最後的希望湮滅在那句「別來煩我」里,他用鋼筆刺向喉嚨時是真的,只想自救嗎?

    傅歌眨著殷紅的眼,拿出康卓給他的那張紙,小心翼翼地展平,從上到下依次用螞蟻似的小字記錄著戚寒的四個願望。

    小beta對著雪山一個一個讀出來——

    「一願他百歲無憂,二願他得償所願,三願他家庭美滿,四願他……再也不要回到我身邊……」

    最後一道話音被風吹散,他渾身顫抖著伏在雪地上,蒼白的手指深深地陷進那灘血里,和alpha痛苦絕望的抓痕逐漸重合:「阿寒,你要我怎麼美滿……」

    *

    晚上十點,傅歌孤身一人下了火車,他口袋裡裝著一把摻了血的積雪。

    如果404的東西沒有被燒光,他就會發現戚寒曾經也帶了一捧雪離開理塘,留作最後的念想。  

    手機一開機簡訊就輪番轟炸,傅歌沒怎麼看,微信置頂還是「小熊先生」,但他知道這四個字後面再也不會出現未讀消息的小紅點了。

    剛要打車一通電話就打了過來,祁川慌慌張張地通知他:「小歌!押送戚寒的囚車被劫了!」

    *

    半小時後,臨海公路上。

    一輛黑色桑塔納在雨中疾馳。

    車上一共有四個人,司機和持槍的打手坐在前排,后座上是一個正在四處警戒的alpha,正是在拍賣所給戚寒使絆子的買家,也是差點死在這條路上的腺體獵人的領頭。

    而在他腳下,戴著手銬的戚寒蜷縮著身體躺在車上,被黑布罩著的腦袋隨著車子一晃一晃。

    從被劫持到拖到車上他都沒有一絲反抗,從始至終都半睜著眼睛,呆滯痴傻地望著這一切。

    好像任人宰割的行屍走肉,傷痕累累的身體裡裝著腐爛的心臟。

    「大哥,前面好像不對勁兒!」

    「別他媽放屁,條子都在後面!」

    話音落下,一道強光突然打向車頭。

    司機猛地剎車,前胎直接豁進了道路右側的泥里,與此同時「砰」的一聲槍響,擋風玻璃應聲炸裂,碎片砸了他們滿頭滿臉。  

    道路前方埋伏好的十幾輛摩托車擰開車燈沖了出來。

    剎那間,槍聲、轟鳴聲不絕於耳,對面的火力是他們十倍不止,三個人很快抵擋不住,alpha拉著戚寒跳下車,手裡拿著一顆手雷。

    「別過來!再過來我們就同歸於盡!」

    他剛說完,身後一道劇烈的引擎聲突然乍起,alpha下意識回頭,強光立刻直射他的眼睛。

    就在此時一個身形纖細的車手從另一面猛然突進,半秒不到直逼他面前,「那看看我們到底誰先死!」

    只見摩托車頭在一瞬間高高揚起,alpha驚呼著向後倒去,傅歌抓過戚寒拼命掠上車,隨後握住車把全力甩尾,從alpha小腿上直碾過去。

    「啊啊啊——」

    悽厲的慘叫划過耳膜,拉開的手雷滾到了地上,爆炸的氣浪直接將桑塔納轟到了半空中,全速前進的小摩托車也被炸了出去。

    傅歌向前滾了五六米,小臂撞脫臼了,肩膀擦得全是血。

    他壓根沒管自己,站起身慌亂地尋找戚寒的身影,在燃燒起來的桑塔納前看到了穿著囚衣的alpha.

    他背對著傅歌,跪在地上,不過兩天時間卻瘦得像一個再無活氣的絕症病人,凜冽的風把他的囚衣吹得像只風箏,好像下一秒就要飄到天上。  

    他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一把槍,慢慢舉起來,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你在幹什麼……」傅歌啞聲問他。

    戚寒的眼球顫了兩下,沖天的火光把他死水一般的眼底照得很亮很亮。

    他蒼白地笑了笑,閉上眼一字一句道:「我看到爸爸了,還看到……小歌了,他們說,解脫了,我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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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妻成功還差一哆嗦,但不是這次回去就成功哈,後面還有一次反轉呢,但也快了,真的很快了。ꉂ(ˊᗜˋ*)

    第51章 「第四天,真心假意」

    「他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

    祁川站在單向玻璃牆外,看著裡面的戚寒,為難道:「一般在短時間內遭受了巨大打擊而崩潰的病人,都會產生嚴重的自毀傾向,精神錯亂、心理扭曲、陷在回憶里出不來,我們私下稱之為假想巢。」

    「如果在兩到三天內還沒有恢復意識,很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清醒了。」

    「就像……當年的我一樣……」傅歌緩慢地眨了眨眼。

    祁川怔了兩秒,從鼻腔里擠出一聲嗯,「你當時……能不藉助任何藥物自己挺過來,已經是醫學奇蹟了,戚寒的情況可能會更糟糕,他的身體已經很差了。」  

    傅歌笑了一聲,落寞地抬起眼,望著玻璃窗里被鎖鏈捆住手腳的人。

    他跪在地上,兩隻手被高高吊起,低垂著的腦袋仿佛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只是一個串在脖子上的擺件兒。

    右眼包裹著的紗布被血浸濕了一半,臉上的淚、灰塵、血痂乾涸在一起,一道一道地蜿蜒向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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