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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含著尼古丁接吻,愛意在逃竄,默默遮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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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喜歡嗎?」戚寒在一根煙燃盡時問。
傅歌不好意思開口,蹭著他的頸窩喃喃問:「你呢,我讓你……舒服嗎……」
Alpha笑起來,低頭吻住他時頸間還沾著細汗,嗓音粗野又性感:「爽。」
又膩歪了五分鐘,他才幫傅歌把提前準備好的衣服換上,和小beta身上被弄髒的這套是完全一樣的,既不會引人多想又能讓傅歌乾乾淨淨地回去。
他的細心和體貼在每一個小細節上都顯露無疑。
「到寢室了好好休息,電話不要掛。」
戚寒把閃爍著紅光的藍牙耳機戴在他耳朵上,試了一下收聽是否正常,囑咐道:「我一直聽著呢,想我了或者做噩夢了就叫一聲,我立刻就過來接你。」
傅歌無奈地睨他一眼,「你真當我是小孩兒啊,自己住一晚能有什麼事。」
戚寒憤憤地哼一聲,「你當然不會有事啊,你那麼厲害,有事的是我,不抱著你我睡都睡不踏實。」
皺著眉把人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戚寒莫名有點心酸,可憐巴巴地在傅歌鼻尖貼了一下:「哥,你抱抱我……」
他在狂暴酷拽和撒嬌耍賴間切換得實在太快,傅歌都被逗笑了,依言圈著他的後頸,把自己送進人懷裡。
「又怎麼了啊?」
戚寒把臉埋進他頸窩裡,閉著眼猛吸一大口,「我真不想放你走,一點都不想。」
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蔫,這麼大個子的人撒起嬌來和小決一個樣兒:「怎麼你好像一點都不需要我似的,說走就能走了,我一想到你不在家喘氣都難受,恨不得把你放在口袋裡揣走。」
小beta憋著笑哄了哄他,「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就住一晚,明天你來宿舍接我,我們一起去食堂吃早飯。」
戚寒沒好氣地補充:「一起去食堂吃美味的垃圾食品才對吧,我告訴你,我不在你少碰那些東西。」
「好好好,知道了。」傅歌特別敷衍地回他一句:「只要有你在吃什麼都好呀。」
千說萬哄好不容易哄得人放手,傅歌趕緊下車往寢室樓門口跑,邁出兩步去了才覺得心底空落落的難受。
「小歌!」戚寒在身後叫了他一句,小beta立刻回過頭,「怎麼了?」
已經走到近前的alpha把口罩掛在他臉上,說:「嘴巴親紅了,遮一下。」
說完又猝不及防地俯身,隔著口罩給了他一個吻,趁人失神時撥弄了下他的睫毛:「晚安寶寶,今晚好眠,夜夜都好眠。」
大學十點半封寢,他們是最後分開的一對小情侶。
傅歌頂著宿管阿姨的死亡凝視進了樓,快步跑進電梯,抬起手朝掌心哈了一口氣,那有一排戚寒剛給他扣上的小兔子,整整十隻。
Alpha說:「哥剛才哭得好漂亮,明天拿著兔子來找我兌獎勵吧。」
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傅歌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很喜歡】
立刻一條語音就彈了出來,戚寒問他:「喜歡什麼?我還沒走,現在給你買。」
傅歌無奈地笑了一下,也給他發了條語音:「你在車裡問我,那樣,喜不喜歡……嗯,這就是答案。」
語音剛發過去寢室樓外就猛地響起一聲尖銳的汽車鳴笛聲,響得旁邊自信車棚里的電動車「嗡嗡」報警。
阿姨操著方言大罵了一句,傅歌剛要抬頭看一眼是哪個倒霉蛋大晚上摁喇叭,戚寒的語音就彈了過來。
「咳……一激動就碰到了,不小心的……」
小beta握著手機笑得肩膀直抖,怎麼這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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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戚寒才走,霸王龍轉了個嚮往機場的方向駛去。
陳行今天回國,他得趕過去接。
自從去黑市前把人送出國到現在,兩人已經將近四個月沒見了,陳行的性子在哪兒都能混得風生水起,但外面到底不比家裡,昨天兩人視頻時戚寒看他明顯瘦了一圈,精神特別不好。
和戚寒十年如一日的陰鬱寡言不同,陳行好像自小就是吊兒郎當的性子,風趣幽默又進退有度,在不涉及自己和身邊人利益的前提下,他能讓和他相處的每個人都感覺到舒服。
可一旦卸下這層虛偽的假面,他回到家裡獨自一人時卻一言不發,像自閉患者似的面無表情地窩在角落裡。
隱性孤獨症加討好型人格,拜祁川所賜,他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再沒敢和任何人交過心。
仿佛只要成功說服自己不在意,就沒有任何人能傷害他,但到底成功與否,只有他自己清楚。
天上又飄起了雨絲,戚寒把車窗搖上,打電話叫了幾個保鏢趕往機場,務必在陳行下機前到達。
傅歌在藍牙通話里聽到了,問他:「叫保鏢幹嘛?有危險嗎?」
戚寒一笑,「沒,給我們陳少爺造造排面。」
他想起婚禮前接到陳行一通視頻通話,傻小子不知道從哪兒聽到風聲,猜出了戚寒的計劃。
視頻一接通他紅著眼不置一詞,手邊丟了一圈菸蒂,搖搖晃晃地往嘴裡灌酒,灑出來的酒液和眼淚混為一灘,沾濕他的臉。
陳行問他:「哥,為什麼你們都這樣……」
「我男朋友要走了,我最後一個知道,我哥要去送死了,我也是最後一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