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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的關係中,乖馴溫順、俯首稱臣的看似是傅歌,實則是戚寒,小beta永遠愛恨鮮明,掌握著主動權。
傅歌愛他,就是最可愛依人的鳥雀,傅歌恨他,就是殺人不見血的鷹隼。
「怎麼會討厭你呢……我最愛你了……」
他說著軟了身子坐進人腿上,任由戚寒把自己斜抱進懷裡,親吻著脖頸和耳後。
「難受是不是,我會幫你的。」
他摩挲著戚寒的側臉,凝望著他的眼睛,邊敞開自己任人玩弄,邊輕聲念叨著什麼。
「我以前總是覺得,我們是最幸運的一對戀人,18歲就組建了家庭,一個beta卻能被終身標記,一定會過的很幸福。」
傅歌捧著他的臉,和他婆娑的眼睛對視,溫柔的聲音放的輕而又輕,「沒有爸媽也不要緊,我們就是彼此的家人,如果你也喜歡,我們可以領養一個寶寶。」
「我教他畫畫,你教他打球,春天我會烤好蛋糕在庭院裡等著幫你們擦汗,冬天我們就圍在暖融融的壁爐旁邊聽那些無厘頭的故事,光線很暗,我們背著寶寶悄悄親吻。」
戚寒動作停住,腦海里滿是傅歌描述的畫面,一楨楨一幕幕快速閃回,他眼底的嚮往和眷戀濃郁到無法遮掩,混亂的神經甚至分不清幻想和現實。
傅歌笑的很溫柔,在他額頭輕吻著,「我知道你害怕針頭,易感期也會暴躁失控,但那些都沒關係。」
「我會收起家裡所有尖銳的東西不讓你看到,即便是吃止疼藥,用Rush,把自己灌醉,也會拼盡全力讓你安然無恙地度過每一次易感期。」
聽到這句alpha徹底失去了理智,被感動的心神震顫,噙著淚來吻他的唇。
就在四唇相接的前一刻,傅歌的聲音驟然冷卻:「可惜這些都被你毀了啊。」
「戚會長,」他嘲諷著抬起眼,如同成功戲耍老鼠的貓:「你還在可憐巴巴地期待著什麼呢?」
仿佛被撞鐘的驚木砸開腦袋,戚寒意亂情迷的眼裡驟然清明,幾乎爆血的眸子裡淌出一行行眼淚。
傅歌冷眼旁觀,只覺得痛快至極。
「哭什麼呀,」他擦拭那些眼淚,又在他心上插了一把刀,「阿寒,如果沒有那十四天,你想要的都會有。」
「哥……我……」他說不出話,只覺得冷,心臟連同整個人都要被悔恨捅爛了。
「你……你不是來安撫我的……對嗎?」
「安撫你?」
傅歌仿佛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當著他的面一點點揩掉赤裸肩頭上沾著的水光。
「我巴不得你生不如死呢。」
Alpha僵硬地笑了笑,「對啊……我還期待什麼呢……」
不論是蛋糕還是安撫,「生日快樂」還是「抽信息素疼不疼」,傅歌都不會給他。
18歲的小熊先生唾手可得的一切都被他毀了,23歲的戚寒只剩下被抽乾的腺體、恨不得一刀捅死他的愛人,和永遠無法償還的債。
他徹底脫了力,咬著牙把人放在地上,起身離開椅子時差點栽倒下去。
傅歌把指尖掐進掌心,緊咬齒關才能勉強站穩,漂亮的眼眸如蛇蠍般瞪大。
「怎麼不做了?你不是想要嗎?戚會長不是最喜歡這樣?」
他脫掉襯衣,赤裸著站在戚寒面前,只要閉上眼就無法遏制地想到那十四天裡加諸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憤怒剛利的殼子下是永遠揮之不去的恨和恐懼。
戚寒站起來,蒼白地為自己辯解:「我沒想……我不做的,你裡面還沒長好……我就只想你抱抱我……」
他說著僵硬地動了下手指,心知肚明:「況且就算長好了……哥也不會給我做的……」
傅歌嗤笑一聲,「我的意願有這麼重要?你現在又擺出這幅假惺惺的樣子給誰看?」
他向前一步,給他看自己脖頸和腰間至今還殘留著的情愛過後的淺淡淤青,質問道:「你沒做過嗎,嗯?」
「欺騙我、利用我、折磨我、羞辱我、虐待我!這不是你做的嗎?你不是高高在上以此為樂嗎!來啊!現在還裝什麼爛好人!」
「劃拉」一聲,桌上所有東西都被傅歌一把掀翻,戚寒插了18根蠟燭的生日蛋糕倒扣在地上,唱著生日歌的蓮花燈也被砸壞。
這下再也聽不到有人和他說生日快樂了。
Alpha沉默地看著這一切,呆怔了良久,最後只是抬起步子走到他面前,顫抖地伸出手。
傅歌條件反射般後退,驚懼地閉上眼。
戚寒的動作停住,他眨了眨眼,小心再小心地幫他拉好衣服,從始至終都沒碰到他一星半點。
「回去睡吧,很晚了,你明天還要輸液。」
戚寒說著拿起他藏在桌下的畫冊往外走,一個下午他快把傅歌兩年多的畫翻了幾十遍,邊走邊呢喃:「你想要我的命,等你……病好了,我會給你的……哥想要的,我都會給。」
「站住。」
身後的人突然叫住他,戚寒腳步一頓,千瘡百孔的心還是不長記性地燃起最後一絲希望。
哥會不忍心他真的去死嗎?
可轉過身卻看到小beta朝自己伸出手,「把畫冊還給我,你不配看它。」
「……」
戚寒苦笑著垂下眼,雙手環抱著畫冊,這是唯一能陪他度過易感期的東西了。
「這是畫給我的。」他試圖為自己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