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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庭予拿著資料的手一緊,「查不到?」
秘書硬著頭皮點頭,「的確查不到,季先生半年前的記錄全是空白的。」
陸庭予不自覺把文件捏在手裡,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查不到過去?
陸庭予越來越覺得這個季年迷霧重重,那個放在心裡無法觸及的名字再次掙扎著從他心底破土而出。
後面還有一頁資料,陸庭予沒有再看下去,他合上文件,扔進了腳下的抽屜里。
沉默片刻後,陸庭予拿起桌上的電話本,指尖滑動片刻,最後在某個名字上點了點。
隨後他撥通了盛旭會所的馮老闆的電話,從他那裡拿到朱經理的手機號碼。
這人是盛旭會所的老員工,又管理著手下一眾員工,季年的事他一定最清楚。
電話撥通後,陸庭予直截了當地說:「是我,陸庭予。」
「陸總?」電話那頭的朱經理愣了一下,隨即受寵若驚地說:「陸總,您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要知道他們這些小人物平日裡連陸庭予的面都見不著,更別說能讓這種大人物親自聯繫他們。
陸庭予拿起桌面上的相框,照片裡季年沖他燦爛陽光的笑著,正色道:「接下來我問你的事必須老實回答,不能有半句假話。」
朱經理被陸庭予嚴肅的語氣帶動得有些緊張起來,「好的,您儘管問。」
陸庭予直截了當地問:「季年是什麼時候去盛旭上班的?」
朱經理頓了頓,「季年?」
他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從腦海里搜刮到這個小人物,好像是在他們飯店打雜的,因為人低調也不愛說話,所以在飯店裡沒什麼存在感,平日裡朱經理也沒注意過這個人。
朱經理本來以為陸庭予想問什麼重要的事,結果就是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員工。
朱經理乾笑兩聲:「陸總,您怎麼突然問起他?」
陸庭予冷漠地說:「我問你就答,別廢話。」
朱經理不敢再打探消息,清了清嗓子:「季年好像是三個月前來的,在我們店裡一直干打雜的工作。」
陸庭予聲音低沉,猶如黑暗中的捕食者般危險,「他之前是做什麼的?」
朱經理想了想,「說是給人端盤子,也發過傳單,好像學歷不高,所以什麼都干。」
朱經理不明白陸庭予怎麼會注意季年那種小人物。
陸庭予沉默了一會兒,「他來你們店裡工作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朱經理一頭霧水地說:「沒有啊。」
陸庭予深深地說:「你仔細想想。」
朱經理認真回想了一下,他平時忙著管理手下幾十號人,這種小人物的事他哪裡清楚,想了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陸總,真的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朱經理小心翼翼地解釋,生怕得罪陸庭予,「季年平時工作挺兢兢業業的,也不搞小團體,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員工。」
久久沒等到陸庭予回應,朱經理忍不住問:「陸總,是不是季年有什麼地方得罪您了?」
陸庭予冷淡地說:「如果你想起關於季年的事,再聯繫我。」
說完他掛了電話,把手機往桌面上一扔,重重靠在椅背上,眼神里充斥著暗潮洶湧。
他越深入了解季年這個人,就越覺得他的身上有一層剝不開的迷霧。
季年,他到底是不是童樂?
回去的路上,陸庭予望著窗外出神。
街道的風景急速從眼前掠過,很快一個熟悉的背影進入他的視線。
季年穿著圍裙在巷子裡倒垃圾,裙帶勾勒出一截細瘦的腰,挺翹的臀部下是兩條比女孩子還直還細的腿。
陸庭予忽然開口:「停車。」
司機手忙腳亂把車停了下來,正好停在盛旭會所門口,疑惑地回頭去看陸庭予,「陸總,怎麼了?」
陸庭予沒說話,深邃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不遠處那抹身影。
季年把最後一袋垃圾扔進垃圾桶里,他擦了擦頭上的汗,轉身出了巷子。
季年正要回會所,不經意間注意到有輛低調奢華的豪車停在會所門口。
盛旭平日裡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上流人士,他已經見怪不怪。
季年經過車子旁,車窗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他恰好和車裡的陸庭予對上視線。
季年認出陸庭予是上次那個胡攪蠻纏的客人,他愣了一下,秉著不得罪客人的理念,還是禮貌地沖他點了點頭。
陸庭予直直盯著他,目光深邃如海。
季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低頭就要走。
陸庭予在季年轉身時喊住了他,「等一下。」
季年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陸庭予。
陸庭予深深看著他,語氣里藏著謹慎的試探,「童樂,你真的忘了我?」
第5章 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
叫這個名字時,他一直在觀察季年的表情,想看看他會不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季年只是露出有些不耐煩的神色,小聲說:「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什麼童樂。」
陸庭予篤定而固執地說:「你就是童樂。」
季年已經無奈了,他不想和對方發生爭執,只能敷衍地說:「你說是就是吧。」
陸庭予在季年往前走的時候迅速開門下車,從後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