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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能主動出手救人的人,應該不是壞人吧。
就在季年思考時,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下子打斷他的思緒。
他掏出手機,是他養母打來的電話。
季年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急忙接起電話,「媽。」
電話里傳來一道中年女人的聲音,「小年,在幹什麼呢?」
季年笑了笑,「在上班。」
楊蘭馨關心地說:「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別太累了,安安怎麼樣了?」
提到安安的病情,季年笑容減弱了幾分,維持著勉強的笑容,「還在治療。」
楊蘭馨嘆了口氣,安慰道:「沒事,安安以後一定能好的。」
季年低低地嗯了一聲,「媽,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楊蘭馨被這麼一提醒,終於記起來了,「瞧我這個腦子,差點忘了,還真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
「前幾天有人來家裡找過你。」
季年握著手機的手停頓了一下,「有人找我?」
他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誰會到他養父母的家裡找他?
楊蘭馨回憶了下,「是啊,是個女人,打扮挺時髦的,像從大城市裡來的。」
季年沒有半點頭緒,疑惑道:「媽,那人說了什麼?」
楊蘭馨想了想,「也沒什麼,就問你當初掉海的事情,我問他們是不是認識你,他們也沒說。」
季年心臟猛地跳了一下,知道他曾經墜過海這件事的,一定是他以前認識的人。
他忍不住問:「那他們有留下聯繫方式嗎?」
楊蘭馨說:「沒有,他們問完話就走了。」
季年第一個念頭是他的家裡人找過來了,但如果真的是他的家人,這麼多天過去,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但是除了他的家人朋友,還能有誰關心他的事?
他腦海中忽然一閃而過陸庭予的臉,不過這個念頭很快被季年打消,陸庭予說過他認錯人了,不可能再大費周章去老家找他。
而且陸庭予怎麼可能知道他養父母的家在哪裡。
季年想了很久也沒有半點頭緒,心不在焉地跟養母聊了會兒家常,這才掛斷電話。
五年過去,季年已經不抱什麼希望,如果能找回家人當然很好,如果找不到的話,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
下班後,季年又去找工作,也許今晚的運氣比較好,居然讓他找到一個小餐館洗碗工的工作。
一個小時二十塊錢,不限制上班時間,而且當天就能結算工資。
季年跟老闆約定好明天開始上班,就回了醫院。
路過大廳前台時,他拿出陸庭予今天給他的小費,順便存了進去,才知道居然有兩千塊錢。
已經夠安安好幾天醫藥費了。
季年頓時覺得有些燙手,以前總聽說這些有錢人給小費很大方,沒想到是真的。
病房裡已經熄燈,病人們都已經睡著了。
季年來到病床邊看了安安,見她閉著眼睛睡得很熟,拿上衣服準備去洗個澡。
「爸爸。」
黑暗裡忽然響起一道稚嫩微弱的童聲。
季年嚇了一跳,回頭說:「安安,你怎麼還沒睡覺?」
安安揉著眼睛坐了起來,「爸爸,你最近好晚才回來啊。」
季年坐在病床邊,安撫道:「爸爸上班的地方太忙了。」
安安扁起嘴,「爸爸,是不是安安生病了,所以你才這麼累?」
季年愣了一下,笑道:「當然不是,就算安安不生病,大人也要工作的。」
安安大大的眼睛藏著小小的疑惑。
季年摸了摸她的腦袋,「所以安安不要想那麼多,好好治病,等病好了,我們就能去學校上課了。」
安安眼裡亮起光,「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季年說話像魚缸里換的水,又慢又溫柔,「爸爸已經幫安安看好幼兒園了,等你的病治好了,我們就能上學了。」
安安抿住嘴忍不住笑,眼裡滿是憧憬的高興。
季年哄了半天,安安終於睡著了,他匆匆洗了個澡,頭髮還沒幹就往鋪了床單的地板上一躺,很快就陷入夢鄉。
自從季年那次破例上樓去VIP房送酒後,會所里就出現了一些閒言碎語,尤其在季年進入服務部後更是愈演愈烈。
經常有員工在背後議論季年被陸庭予包.養了,還有人說季年自導自演被客人騷擾,就為了引起陸庭予的注意。
這還不算完,讓季年更頭疼的是,小謝對他的態度也不像以前那麼友善。
自從季年進入服務部後,小謝只讓他做最累最髒的活,而且每天都拖到凌晨才讓他下班。
朱經理是小謝的親戚,對他的作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陸庭予那邊沒什麼表示,再加上季年的說辭,說不定兩人真的沒什麼關係。
「小季,302房間的客人走了,你去收拾一下。」小謝又過來頤指氣使地喊季年做事。
周圍投來各種探究的視線,有憐憫的,也有看戲的,就是沒人幫忙,自顧自地下班。
季年低頭應了一聲,拿著拖把去了三樓。
季年走進包廂,撲面而來一股酒臭味,桌子和地上到處都是瓜子殼和用過的紙巾,沒喝完的酒正順著桌沿往下滴,染髒了一大片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