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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想了想,「半年多了,因為病情加重轉院過來的。」
陸庭予沉聲道:「半年時間一直沒治療好?」
「你不知道,季先生女兒得的是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骨髓。」
陸庭予若有所思片刻,跟醫生說了聲謝謝。
醫生走後,陸庭予推門進了病房,他來到病床前,看著熟睡的小女孩,眼眸中斂著萬千複雜的情緒。
一想到這是童樂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陸庭予心口猛地湧起一股強烈到難以喘氣的情緒。
他腦中甚至閃過一抹邪惡而殘忍的想法,不過一閃即逝,很快被他制止住了。
「叔叔,你是誰啊?」
一道稚嫩的童聲響起,季安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那雙大眼睛正在看著陸庭予。
陸庭予收斂起幾近失控的情緒,他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平靜而優雅地說:「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季安安的眼睛撲閃,「爸爸的朋友?」
陸庭予嗯了一聲,「你就是安安?」
季安安很乖地點頭,「叔叔,你認識我嗎?」
陸庭予伸出手,指尖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撥開季安安額前的頭髮,「我聽你爸爸提起過你。」
季安安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陸庭予明知故問:「你爸爸呢?」
季安安雙手抓著被角,顯得很乖,「爸爸工作了。」
陸庭予語氣裡帶著引誘的試探,「那你媽媽呢?」
安安表情很明顯地失落下來,小聲說:「爸爸說,媽媽變成星星在天上守護我們。」
到這種時候,季年還在孩子面前維護那個女人的名譽。
陸庭予心底湧起一起怒意,酸澀,嫉妒,不甘,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
就在這時,病房外面傳來對話聲,透過門上的窗口可以看見一個小護士站在外面。
「苗大姐,季先生不在嗎?」
「季先生工作去了,還沒回來。」
「那等季先生回醫院了你告訴他一聲,該交費用了。」
「誒,我知道了。」
半分鐘後,病房門從外面推開,苗大姐抱著剛打好的水壺走了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跟她擦肩而過,因為樣貌和氣質太過優越,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連背影都透著股上位者的貴氣。
苗大姐忍不住嘟囔,這麼有錢的男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第24章 查到孩子母親
「陸總,我調查過了,季先生沒有在民政局登記過結婚。」
陸庭予看著助理遞過來的資料,用季年名字登記結婚的有好幾個人,唯獨沒有童樂。
陸庭予沉吟片刻,「童樂的名字也查過了?」
「查過了,還是沒有。」助理遲疑了一下,「而且您不是說童先生失憶了嗎,那他應該不太可能用自己的姓名去登記結婚。」
見陸庭予沉默不語,助理猜測說:「會不會是季先生跟那個女人未婚先孕,所以才沒有領證?畢竟這種事情現在也很常見,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季先生的女朋友才拋棄了他。」
現在也只有這種可能性,不然系統里不可能查不到季年的信息。
陸庭予冷冷地想,季安安四歲,說明季年離開他那年就喜歡上了別人,還跟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陸庭予沉聲道:「那個女人的身份信息呢?」
助理遺憾地說:「還沒有查到,因為民政局那邊沒登記過,加上季先生的養父母閉口不談,所以我們暫時沒查到女方信息。」
眼瞧著陸庭予的臉色越來越差,助理連忙補充道:「不過您放心,我們已經從季先生女兒住院的醫院下手,應該能查到轉院之前的醫院,找出那個女人只是時間問題。」
陸庭予冷冷地說:「如果查到那個女人,把她的信息調查清楚拿到我面前。」
「是。」
陸庭予不自覺把手裡的資料攥成了團,良久,他把紙團扔進腳下的垃圾桶里,表情透著股難以接近的陰戾。
一個下午,陸庭予都沉著臉,開會時周身仿佛都繚繞著一股低氣壓,那雙駭人的眼睛就像叢林裡的野獸。
底下的員工大氣不敢喘,就連匯報工作時戰戰兢兢,生怕出錯得罪了老闆,明天會成為無業游民。
好不容易眾人捱到下班,立刻作鳥獸散,陸庭予開車回到家,別墅里漆黑一片,半點菸火氣也沒有。
他沒有開燈,穿過一片黑暗,來到昏暗狹窄的閣樓,推開那扇塵封已久的房門。
打開燈的那瞬間,厚重的灰塵在空中飛揚,一股閉塞太久而產生的難聞氣味撲面而來。
陸庭予走進閣樓,這個逼仄的里擺放著幾樣簡陋的家具,被灰塵覆蓋的書桌上層疊著高中時期的教科書,可以看出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而刻在桌子角落的名字是這個房間的主人:童樂。
自從童樂「死」了以後,他的所有物品都原封不動放在這裡,陸庭予不允許任何人碰,就連打掃都不行。
偶爾他撐不下去了,就會把自己鎖在這個房間,回憶他和童樂的過去,在無盡的痛苦和自責中自虐般的折磨。
陸庭予來到書桌前,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本生舊發黃的日記。
這是童樂的日記,記錄了從他住進陸家後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