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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年制止了安安起床的動作,把她扶回床上躺好,「安安乖,今晚不折了,我們先吃飯。」
安安哦了一聲,乖乖地放下千紙鶴。
她看著季年發紅的眼角,抬起小手摸了摸,「爸爸,你怎麼啦?」
季年身體一頓,很勉強地擠出一抹笑,「沒什麼,爸爸回來的時候被風吹到眼睛了。」
「那安安給你呼呼就不疼了。」
安安蒼白的臉近在眼前,努力又認真地給季年吹眼睛,季年心裡湧起一股酸意,他用力咬住嘴唇,以免在安安面前泄露情緒,抬手摸了摸安安的頭,「安安真乖,爸爸已經不疼了。」
季年拿起柜子上的粥,吹涼餵到安安嘴裡,「來,喝點粥。」
安安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把臉轉過去不肯再吃。
季年沒逼她,醫生說安安現在情況不太好,會出現厭食和嗜睡的情況,是正常現象。
安安沒什麼精神,玩了會兒折好的千紙鶴後,很快閉上眼睛又就睡著了。
季年給安安掖好被子,在床邊守了一會兒,起身輕手輕腳出了病房。
苗大姐剛裝完水回來,在門口碰上季年,季年說:「苗大姐,我出去一下,麻煩你幫我照顧下安安。」
苗大姐啊了一聲,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都已經快九點鐘了,「季先生,這麼晚了你要去幹什麼啊?」
季年沉默了一會兒,「我去找工作。」
苗大姐擔憂地看著他,「你都找兩份工作了,還要繼續找工作,身體哪裡吃得消啊?」
季年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熟睡的安安,他深吸口氣,搖了搖頭,「辛苦你了,我很快回來。」
苗大姐想到安安高昂的醫藥費,嘆了口氣,「放心吧,我今晚在這裡守著。」
季年正要離開,苗大姐突然喊住了他,「對了季先生,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季年停下腳步,疑惑地說:「打電話?」
「是啊。」苗大姐想了想,「好像中午那個時候打的。」
季年回想了下,那應該是他跟陸總吃飯的時候,可是他不記得自己給苗大姐打過電話。
季年來不及想那麼多,他說了句應該是撥錯了,跟苗大姐打了聲招呼後就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季年比以前更加忙碌了。
他找了份發傳單的工作,從早上七點開始,到九點鐘結束,然後到會所工作,凌晨下班後就去小餐館幫忙,每天四點一線地跑,只有兩個小時的睡覺時間。
自從安安換藥以後,季年花錢就像流水一樣,他才交錢沒幾天,前台又催促他繳納下一次的費用。
季年把幾張銀行卡的錢東湊西湊,勉強交上了這次的醫藥費。
連軸轉了幾天,季年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上班的時候,他忽然感到一陣頭暈。
面前忽然傳來廚師打趣的聲音,「小季,聽說今晚陸總又讓你服務。」
這幾天陸庭予常常來盛旭談生意,每天都帶不同的老總消費,而且只讓季年服務,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要。
陸庭予不僅長得帥,出手很大方,季年每次送完餐都能收到一千多塊的小費,這件事被其它員工知道後,大家都眼紅得不得了,偏偏沒人趕往陸庭予面前湊,生怕落得跟小謝當初的下場一樣。
加上上次陸庭予出面幫季年,所以會所里關於季年的流言更多了。
只不過季年現在實在沒時間理會這些閒言碎語,安安還在醫院等著資料,他也很需要這筆小費。
廚師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陸總該不會看上你了吧?」
季年尷尬地說:「別亂說。」
先不說季年不是同性戀,像他這樣的人,陸總怎麼可能看得上。
廚師笑得很壞,「那不然陸總怎麼總是出頭幫你,還特意點你服務。」
季年真摯地說:「陸總只是好心而已。」
「行行行,你怎麼說都有理。」廚師也不打趣季年了,把炒好的菜透過窗口遞給季年,「來,這是302包廂的,你快點送上去吧,別讓陸總等久了。」
「誒,小季,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廚師注意到他臉色不太對勁,又說了一句。
季年晃了晃腦袋,伴隨著一陣尖銳的刺痛,勉強笑道:「沒事,可能昨天沒睡好吧。」
「你別整天忙著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廚師開玩笑地說:「畢竟身體才是本錢。」
季年感到一陣暖心,「我知道,謝謝。」
他把菜整理好,端著托盤去了302包廂。
包廂門一打開,陸庭予就把視線轉移到了季年身上,他今天的臉色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蒼白,動作也沒有往常那麼麻利,低著頭毫無存在感的幹活。
好不容易把菜都擺上桌,說了句請慢用,抱著托盤就要離開。
陸庭予眉頭深深地擰起,他察覺到季年今天跟往常不太一樣,正要開口,旁邊的老總過來給他敬酒,「陸總,我敬您一杯。」
陸庭予分神的功夫,季年已經離開了包廂。
季年下樓後去廚房端菜,又馬不停蹄趕往下一間包廂。
今晚會所里異常火熱,季年來回跑了幾遖峯篜里趟,後背被冷汗浸濕,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搖晃。
正巧這會兒有客人喊他過去,他應了一聲,打起精神往不遠處的包廂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