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下一秒秘書說的話印證了陸庭予的猜想,「他們是當初出海捕魚時救了溺水的季先生。」
陸庭予不自覺捏緊了方向盤,臉上沒有半點意外神色,從看見季年背後跟童樂一樣的胎記時,他已經猜到了大概。
難怪當時搜救隊在海上如何搜救,都找不到童樂的屍體。
這些年陸庭予一直懷揣著希望,童樂沒有死,他一定躲在這世界上的某個角落。
陸庭予的自我安慰終於成了現實。
童樂不僅沒死,而且失憶了。
陸庭予努力平復著有些發啞的聲調,「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目光投向盛旭會所門口,人來人往的身影經過,始終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陸庭予想,也許這是件好事。
童樂忘記了以前發生的事,就等於忘記陸庭予對他做的那些惡劣的事情,那他們就能從頭來過。
而且是毫無芥蒂地從頭來過。
隨著遠處巨大的LED燈牌的光熄滅,陸庭予的眼眸抹去了最後一抹微亮,黑暗裡,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叩了叩,似乎若有所思地思考著什麼。
第8章 好好伺候陸總
季年慌不擇路逃回了員工休息間。
回來拿東西的同事見他一臉驚慌,一頭霧水地說:「季年,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季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發現同事正奇怪地盯著他,他垂下眼瞼,搖了搖頭,「沒,沒事。」
同事不明所以,嘀咕了幾句繼續干自己的活去了。
休息間裡只剩下季年一個人,他虛軟地靠在門上,對剛才發生的事情還心有餘悸。
他回過身掀起背上的工作服,透過鏡子,他隱隱約約看見自己背上的蝴蝶胎記。
有一次季年在家裡換上衣時,被現在的養母看見,他才知道他背上原來有一塊蝴蝶樣子的胎記。
他的養母開玩笑,也許能通過這個胎記找回他的親人。
季年對此不抱多大希望,因為從他墜海醒來以後,從沒有在電視或者網上看到任何關於他的尋人啟事。
季年不明白為什麼陸庭予看見他背上的胎記後會有那麼大反應。
就好像……好像找到了遺失很久的東西一樣。
季年想不通,也不想探究陸庭予奇怪的行為,他只希望以後能離這個奇怪的客人越遠越好。
季年平復好心情,剛想去倒點水喝,休息室的門就從外面打開了。
朱經理出現在門外,笑盈盈地說:「小季,送完酒回來了?」
季年硬著頭皮喊了聲:「朱經理。」
經理看著季年的笑容意味深長,「怎麼樣,今晚賺得不少吧?」
季年微微握了握拳,表情有微毫的變化。
他知道朱經理肯定對今晚發生的事情知情,不然這麼好的事情不會落到他頭上。
可是就算知道朱經理套路了他,季年也拿對方沒辦法,無論他去不去,都會得罪人。
季年搖了搖頭,「沒有。」
經理調侃道:「小季,咱們都在這裡打工,還用得著瞞我?」
季年還是那句話,「朱經理,真的沒有。」
朱經理對季年的刻意隱瞞嗤之以鼻,不過他才不在意季年有沒有賺到錢,他在意的是會所跟陸庭予這位大老闆的合作,很快岔開話題說:「你和陸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季年腦海中浮現起被陸庭予壓倒在沙發上那一幕,他臉色微微一變,及時低下頭才沒有露餡,小聲說:「我把酒送進去以後就走了。」
「真的?」經理狐疑地觀察季年的表情,「那陸總出來的時候臉色怎麼那麼差?」
季年沒辦法跟經理說房間裡發生的事,而且經理也不會站在他這邊,含糊其辭地說:「我也不清楚。」
經理見問不出什麼,對季年的不滿升級了一個檔,不知是叮囑還是警告:「小季,陸總可是我們會所的重要客人,馮老闆最近還打算跟陸總談生意,你千萬不能得罪陸總,知道了嗎?」
季年對上朱經理警告的眼神,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經理臉色這才好看了點,他拍了拍季年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好好伺候陸總,以後還擔心沒錢花嗎?」
經理在會所幹了這麼久,最了解的就是來這裡消費的客人。
而且經理以前就聽說陸庭予喜歡男人,加上這段時間陸庭予對季年的特別關注,經理篤定陸庭予對季年有意思,不然能對一個打雜的這麼刨根問底嗎?
雖然他不知道季年有什麼能讓陸庭予這種大人物看得上眼的地方,但陸庭予常來盛旭,對他們會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行了,我話就說到這裡,要是真有鬧得不愉快的,趕緊去給陸總賠個不是,人家一個大人物也不會跟你計較。」
季年心不在焉地應下,直到經理走了,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季年寧願不賺這個錢,也不願意再跟這個人接觸。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時間,季年回到醫院,正好在門口碰上他給安安請的護工苗大姐。
苗大姐低聲說:「季先生,剛剛護士過來,說之前存的醫藥費用完了,該去交了。」
季年眼神微微黯了下來,「好,我知道了。」
他進了病房,安安正靠在床頭專心致志地看故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