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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皓行聲音顯得有些著急,「怎麼樣,是不是有他消息了?」
小姜支支吾吾地說:「顧總,我回了陶先生的老家,但是沒找到人,問過附近的鄰居,也都說最近沒見過他。」
顧皓行心臟瞬間一陣劇痛,他緊緊捏著手機,強忍著顫抖的聲音說:「繼續找,但凡他之前去過的地方,你都給我找一遍。」
小姜顯得有些為難,「顧總,那樣工作量太大了.........」
「我不管,反正你要把他和孩子給我找出來!」顧皓行惱火地掛斷電話,惡狠狠把手機扔向副駕駛位,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大喘氣。
他就不信陶安一個大活人能憑空消失。
直到後面響起刺耳的喇叭聲,顧皓行轉頭看向車窗外的後視鏡,後面好幾輛車被他堵得無法前進,正發火地狂摁喇叭,還有司機探出頭罵道:「前面的,到底走不走啊?」
顧皓行差點控制不住怒火罵人,他深吸一口氣,一腳踩下油門離開。
他開著車在馬路上沒有目的瞎逛,不知不覺就把車開到了郊外的別墅。
這還是顧皓行回國以後第一次來這。
他把車停在門口,推開面前沉甸甸的雕花大門,走進院子裡。
噴泉和草地打理得乾乾淨淨,一看就是陶安每天精心清理過,陶安就是這種人,家裡到處收拾得乾乾淨淨,一點灰塵都沒有。
穿過院子,顧皓行來到別墅門口,按下密碼開鎖,推門進了屋子。
屋子還保持著半個月前的景象,只不過和顧皓行想像的不一樣,地上到處是散落著茶杯碎片,不遠處樓梯前的地板上還有幹掉的血跡。
之前顧皓行對陶安出事還沒當回事,直到今天親眼看見,他才意識到那天的情況有多嚴重。
這得是摔得有多重才會留這麼多血。
一想到陶安從這麼高的樓梯上摔下來,過了一晚上才被人發現,顧皓行心臟深處傳來一陣絞痛,肩膀微微顫抖起來。
那一晚上陶安躺在這裡在想些什麼,是不是盼著他會出現,盼著有人能救救他和孩子。
顧皓行越想越心裡不是滋味,他不僅什麼都不知道,連陶安生孩子都沒去醫院陪他,甚至在那半個月裡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難怪陶安會對他失望透頂。
直到這一刻,顧皓行終於理解顧驍那句是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傷透了陶安是什麼意思。
顧皓行感覺心臟傳來不受控制的痙攣,他頹然地握緊拳頭,呼吸微微顫抖,就在這時,他餘光忽然瞥見角落裡有什麼東西。
走近一看才發現是陶安的手機,機身已經摔得四分五裂,屏幕碎得跟蜘蛛網似的,已經認不出原本的樣子。
顧皓行還沒意識到這個場景有多不對勁,陶安一個人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又弄碎茶杯和手機,他一心只想著把陶安找回來,好好補償他這回的事。
顧皓行考慮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給顧驍打了個電話,也許他那邊有陶安和孩子的消息。
接通以後,那頭沉默著沒說話,不過顧皓行知道他肯定在聽。
顧皓行顧不上和顧驍母親之間的恩怨,單刀直入地問道:「你找到陶安沒有?」
顧驍深吸一口氣,「還沒有。」
這幾天他派人到處找陶安,一點消息都沒有,聽說他哥那裡也不順利,甚至連公司也沒去,整天就忙著找陶安。
顧皓行對顧驍的話存疑,半信半疑地問道:「你沒騙我?」
顧驍聲音夾雜著怒意,「我要是找到小嫂子,至於跟你在這裡浪費時間嗎?」
不等顧皓行說話,顧驍又說:「不過就算我找到小嫂子,我也不會告訴你,我不會再讓他跟你回家繼續被欺負。」
顧皓行從顧驍的語氣里就知道他沒騙人,如果顧驍找到人,不可能敢沖他囔囔。
只不過顧皓行現在沒心情和他計較,整個人就像被扎破的氣球泄了氣,失魂落魄把電話掛了,他看著地上的血,突然沒勇氣再看下去,拿著陶安的手機離開了別墅。
顧皓行開車來到以前常常光顧的一家會所,以前他就是在這裡見到唐黎,把人買下來的。
顧皓行在這裡常年包了間包廂,一坐下就讓經理拿酒上來。
經理親自服務,見顧皓行一個人來,還以為是來消遣的,主動上前熱情地問道:「顧總,我們這裡來了很多好貨,你要不要看看?」
顧皓行頭也不抬,往嘴裡灌了口酒,沒有說話。
經理搓著手,繼續說:「保證都是雛兒,乾乾淨淨沒病的。」
顧皓行手裡的酒杯一頓,終於有了點反應,他抬起頭,眼裡布滿充|血的血絲,衝著經理沒好氣道:「滾!」
經理是個識趣的,見顧皓行心情不好的樣子,乾笑著點頭哈腰,安靜地帶上門走了。
包廂里只剩下顧皓行一個人在悶頭喝酒。
他盯著酒瓶里倒映著的自己,臉上不修邊幅,鬍子冒了青茬,就像只落魄的困獸一樣。
一想到陶安帶著孩子在外面風餐露宿,他心口就難受得不行。
陶安現在會在哪裡?
他在幹什麼?
顧皓行一個人不知不覺喝了兩瓶高濃度的洋酒,等手裡的酒瓶空了,他人也倒了下去。
經理聽服務員說顧皓行喝醉了,趕到包廂來,見他喝得爛醉,站都站不起來的樣子,湊過去小聲說:「顧總,我給您叫輛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