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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KTV才發現陳筠心男友室友也在,是個雙方互見親友的局。
她們一進門便被幾個男生熱情澎湃地招呼了進去。
王楊一一介紹了倆室友,扎著髒辮的是個說唱狂,外號劉rapper;穿衛衣牛仔褲的那個長得白白淨淨,像個小奶狗,大家都管他叫大白。
白茶愣了下,陳筠心和滿樂之笑得不行。
大白被笑得臉都紅了,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脖頸,半天也沒好意思問她們為什麼笑。
陳筠心指了指旁邊的白茶,笑嘻嘻地說:「喏,這是我們小白。」
王楊和劉rapper一陣起鬨。
因為見的是室友男朋友,白茶和滿樂之都沒怎麼打扮。
白茶穿了件淺色內搭,針織薄外套,配牛仔長褲,平底小白鞋,非常中規中矩的搭配。
她柔順的長髮軟軟搭在肩背,素麵透著層自然的粉,唇上塗了點淡淡的顏色,一眼看去仿佛渾然天成的血色。
樣子乖乖的,有點懵,和剛入大學的小學妹沒什麼區別。
大白臉更紅了,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白茶看出他的窘迫,笑出兩個梨渦,友好開玩笑道:「你好大白,我是小白。」
「你,你好!」大白也不好意思地笑。
還蠻可愛的。
幾個人落了座,開始點酒的時候白茶才想起,江趁和王楊一個宿舍的。
可是他沒來。
也幸虧他沒來,白茶不想讓室友知道她在追江趁,不好詳細解釋。
陳筠心和王楊坐一塊兒,劉rapper張羅著點了首甜甜的小酒窩,讓大白和白茶合唱。
白茶不太想上,畢竟她要追江趁,不好和他室友有什麼牽扯。
更何況這個大白一看就是個好人,還是很單純的那種。
正要開口拒絕,身邊的滿樂之猛地一推她,白茶還沒反應過來就形單影隻,一轉臉便見滿樂之和劉rapper坐一塊去了。
「……」
此時此刻,大白已經就位,眼巴巴看著白茶,直把白茶看得良心受譴責。
她妥協了。
一首歌而已,唱吧。
熟悉的旋律緩緩響起,白茶拿起話筒,她長相本就甜美,聲音也清甜,和大白的薄荷音配在一起將這首歌唱出了粉紅泡泡。
一曲終了,包間內此起彼伏誇張地叫著再來一首。
沒人注意,門被從外打開。
白茶的視角正對著包廂門,她清楚地看到,隨著縫隙越拉越大,明亮的光線泄入略顯昏暗的包廂,男人依舊黑衣黑褲,拿著手機,硬朗的眉眼勾著抹笑意,不知道在跟誰通電話。
映著門後的明光,白茶有一瞬間覺得他宛若神祇。
可神會戴口罩嗎?
大概不會。
江趁顯然也看到了她,推開門的瞬間,手機聽筒傳來洛清辭的聲音:「你猜我今晚上看見誰了?」
「就之前咱們載過一女孩兒,剛和男朋友分手,當時你還說人碰瓷呢,你還記得她吧?她今晚上來我這店了!」
說著洛清辭自己都笑了,笑得很讓人想抽他,「害,看我這腦子,你怎麼可能不記得,那可是你第一次——」
「嗯,」江趁打斷,沒讓他把那話說完,「我也看見了。」
洛清辭:「你也看見了?不是你什麼時候來的?」
「那你——」
江趁直接掛了電話,往包廂里走。
白茶無比清晰地察覺到,他的眸光定在她和大白身上,一副饒有興致的神情,卻透出股幾不可察的審視。
那眼神,仿佛在說:目標換挺快。
這時候王楊也發現進來一人,忙迎了上去,「你怎麼才來?」
「路上耽誤了會兒,」江趁在房間裡掃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補了句,「抱歉。」
「沒事兒沒事兒,來了就好。」王楊指了指幾個女孩子,挨個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陳筠心,那兩位是她室友,滿樂之,白茶。」
又指了指江趁:「這是我室友,江趁,最近的名人了,你們應該知道哈哈哈。」
陳筠心點了點頭,心道不僅知道還宿舍夜談討論過呢。
滿樂之:「江學長怎麼戴著口罩呢?」
劉rapper:「就是說,趁哥感個冒這口罩還戴上癮了,一會兒還得喝酒,都是自己人趕緊摘了。」
江趁抬手,手指勾住口罩掛帶。
白茶屏住呼吸,眼都沒眨。
她早就想看看這頂渣長什麼樣了。
正是一屋子人全盯著他等露臉的時刻,江趁側目看向坐在高腳凳上睜著大眼的白茶,他扯了扯唇角,倏然放下了手。
懶散往角落裡的卡座一仰,兩條長腿敞著,整個人陷入忽明忽暗的陰影中,漫不經心道:「開車,就不喝了。」
「你們玩,我歇會兒。」
這包廂雖已經是很大,他又坐在毫不起眼的昏暗角落不聲不響,可存在感依舊高得令人咋舌。
陳筠心和滿樂之面面相覷,王楊毫不在意地開了幾瓶酒,笑說:「我們玩我們的,不用管他。他剛上了個24,估計累壞了。」
「……」
白茶後知後覺地想起剛才劉rapper叫的那聲趁哥。
她的目光落在昏暗卡座里男人的臉上,口罩遮去了大半的容貌,闔著眼都拽得不行。
那股熟悉感再次撲面而來,在答案呼之欲出時滿腦子的頭緒又戲劇化地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