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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都是被渣男追,這還是白茶第一次主動追人。她本以為這個江趁既然肯和她一塊出去,就證明對她有那麼點好感才對。
可被晾了二十來分鐘,白茶又不太確定了。
萬一這人就是想耍她呢?
或者他是想給她個下馬威,以此體現自己很高貴,不是她隨隨便便就能泡到的男人???
白茶越想越覺著是這麼回事兒,要是這渣男再有心機一點,等會兒下來再道個歉,說自己有某某事沒看到消息,那對於被愛情迷得頭昏腦漲的單純小姑娘來說可就是狠狠拿捏。
詭計多端的渣男有一百種方法讓小姑娘一邊被傷害一邊持續性上頭!
在白茶被這二十分鐘以來的第二個男生要聯繫方式還未來得及開口拒絕的當口,江趁終於姍姍來遲。
宿舍一樓大廳有些暗,他穿了件深色外套,白茶起初只能看得見一道模糊的身形,隨著江趁走出玻璃門,日光整個籠罩了他,白茶才覺出他看過來的眼神帶著股涼意。
她幾乎是立刻就悟了。
掛上抱歉的笑,提了幾分音量拒絕要微信的男生道:「不好意思啊,我有喜歡的人了。」
說著還若有似無地看了已經近在咫尺的江趁一眼,在觸碰到男人視線的瞬間又怯生生地收回,通透的眼睛載著動人心神的光,像是在暗示什麼,又怕真的被當事人發現自己的心思。
江趁唇角勾了勾,眸光更涼。
他其實早就不記得白茶那個前男友長什麼樣了,記憶中是個小白臉。
一個小白臉都能記得這麼牢,卻記不住他?
江趁倒也不是較勁,只是他活了二十年,真就沒人見過他一面再碰到認不出來。
他站在白茶眼前,抬手按了下口罩金屬條,指了指手機道:「抱歉,剛才在打遊戲,沒看見消息。」
好傢夥,和她想的簡直一模一樣!
白茶忙搖了搖頭,笑容甜甜,露出唇邊的梨渦,「沒關係,我願意等你的。」
說著生怕江趁看不出她等了很久一樣,一隻腳往後撤了撤,膝蓋微轉,一副腿酸的樣子。
小心思昭然若揭,可愛得要命。
江趁笑了,低低的氣音被未入十月的風帶出了幾分繾綣,似乎是被取悅到。
他微彎下身,溫熱的氣息與她交纏,兩人幾乎額頭抵著額頭,再近一步鼻尖便能相碰。
白茶瞳孔驟縮,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兩人距離瞬間拉遠。
可不知怎麼,江趁極有耐性,她退一步他便近一步,進退之間已經有不少人偷偷瞟向他們。
「為什麼願意等我?」他問。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把你搞到手。
白茶偏了偏頭,因為距離太近,都不用刻意去裝臉上便自帶了幾分羞赧,她眼睫撲簌簌扇了扇,囁嚅了兩聲沒說出完整一句話來。
故意地,非常大方地把思考的留給了江趁自己。
小而輕的兩聲嘟囔含混不清,撓痒痒一般轉瞬即逝,完全聽不出說的是什麼。江趁這才有些反應過來,她剛才那句「有喜歡的人了」,說的興許並不是那個小白臉前男友。
他低低「啊」了聲,抬手拂去不知何時落在她發頂上的米黃色小桂花,心領神會道:「喜歡我?」
狀似漫不經心的話同那隻落在她發頂上的大掌一同壓下,打破了本就搖搖欲墜的分寸感,空氣陡然變得甜膩起來。
白茶低垂著腦袋,耳尖泛了層薄紅,小手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地揪住男人衣擺,隨著又一片桂花葉被風吹落,那衣擺被抓出了一道道令人心悸的褶。
她含羞帶怯,終是顫著眼睫點了點頭。
男人唇角上揚,深邃的眉眼盛著玩味的笑意,一字一句引誘她:「那你說說,有多喜歡?」
有多喜歡?
這問題無疑是白茶的拿手絕活,她連腦子都不用動,騙人的話信手拈來:「就是很喜歡嘛,昨天在教室里你還幫了我,你和我遇到的所有男生都不一樣……」
白茶語氣陡然低落下來,像個小鵪鶉,小聲繼續道:「我以前從來沒主動約男生出去過,我以後可能都不會再這樣喜歡別人了。」
江趁喉結微滾,直起身來,戲謔道:「連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就敢喜歡?」
「我喜歡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臉!」他離遠了些,白茶底氣瞬間足了起來,「無論你長什麼樣子我都喜歡的!」
她語氣極為堅定,抬著頭看向他的眼睛也很真誠,還帶了點恐怕心上人不肯相信自己一般的急切。
任誰看了都迷糊。
江趁挑了挑眸,「你才認識我幾天,就這麼喜歡我?」
「你不相信一見鍾情嘛?」白茶反問。
一見鍾情。
江趁氣笑了。
他遮住臉她倒是對他一見鍾情了。
江趁第一次遇見白茶是在洛清辭車上,那天她實在狼狽,白裙子灰撲撲的,滿臉是淚。
頂著張人畜無害的臉,幹著碰瓷的事兒。
洛清辭把她送到安大校門口時,江趁也一併下了車。
剛進校門便接到洛清辭電話,他忘了管那姑娘要聯繫方式,讓江趁幫忙要一下。
本來江趁也沒打算理他這事兒,他這輩子從來就沒管別人要過什麼聯繫方式。
可看著前邊因傷了腳而搖搖晃晃的嬌小身影,又想起方才電話里洛清辭死乞白賴的可憐語調,江趁破天荒地善良了一回,他去管人要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