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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緊捏著自己包裹的手,指了指男人拎著的快遞袋,禮貌又得體,非常正經。
「同學,那是我的,你好像拿錯了。」
男人抬手,粉嫩嫩的袋子輕晃,與白茶裙子同色,在那隻青筋微隆的寬大手掌中弱小又可憐,像強弩重牆守護之下嬌滴滴的溫室花。
他看了眼收件人,瞳眸微眯,似乎是在笑。
意味不明看著她道:「你的?」
意思是——
江趁的惹火小野貓,是你?
白茶沒反應過來,或者說,她壓根兒沒往那想。
看著那張被口罩遮住了大半張的臉,她只覺著這似笑非笑的樣子帶了絲不懷好意的邪勁兒,讓人心裡有些忐忑沒底。
但還是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是我室友的,可以給你看取件碼。」
男人點頭,嗓音微啞,發出一個單音節。
算是應了她。
白茶卻心口一滯。
這滿臉的別解釋我都懂你這種把戲我看多了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腦海里靈光一閃,猛然想到那羞恥的收件人姓名,白茶天靈蓋巨震,簡直腳趾摳地,摳出了七七四十九棟寫字樓。
下一刻,男人撩起眼皮,閒聊天一般低聲道:「懂了,朋友的。」
什麼朋友?
我有一個朋友……
耐人尋味的神色語調拿捏得恰到好處,直擊人心,只差把這話直白地說她臉上了。
雖根本不知道這個江趁到底是誰,可白茶被「江趁的惹火小野貓」帽子扣得頭腦發昏,想連夜捲鋪蓋逃離地球。
好在安樟大學這麼大,她一天遇見這人兩回就已經夠巧了,哪能他就恰巧認識這個江趁呢。
不可能的!!!
這麼想著,白茶總算是得了一絲苟延殘喘的勇氣。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罷遼,今天丟了人明天誰還認識誰?
她心態略平和了些,拿出已經紅色預警僅剩百分之三電量的手機,打開取件碼截圖亮在男人眼前,「同學你看,這是取件碼。」
其實白茶明白,根本不用給他看取件碼。
在他看快遞袋上貼著的信息時就應該已經明白,這不可能是他的東西。
他一個大男人,會叫什麼惹火小野貓嗎?還是另一個男人的小野貓。
等等……
白茶突然反應過來,陳筠心男朋友不就這麼?現代社會兼容並包,或許是她狹隘了,萬一就真這麼巧人家也叫這個名呢?
白茶雙眸猛然放大,心裡頓覺窒息。
眼前這人身高腿長,少說也有185,渾身桀驁囂張的張狂勁兒,惹火不惹火的不知道,可野是真挺野……
她迷惑至極,瞬間腦補了一場離譜大戲,滿臉的一言難盡。
許是她的表情太過魔幻,男人高大身軀側了側,和她正對著,像是被勾起了什麼興味。
「既然是你的,怎麼不接?」
白茶聞言回過神來,淡淡「啊」了聲,從他手中接過袋子,禮貌道了聲謝謝。
她沒注意到鞋帶散開。
於是,白茶,一個名副其實的平地摔大藝術家,在經過男人身旁時,倏然被一陣拽力襲住了左腳,她踩到鞋帶,小腿一緊,猛地一個趔趄往地面栽去,在人眼皮子底下表演了她的拿手絕活。
意外發生得太過突然,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白茶下意識就撲騰著抓住身邊唯一的實物——
男人的胳膊。
然後指尖一滑,剛抓到的「救命浮木」脫手而出,白茶雙眼緊閉,一副該死死該爛爛的頹廢姿態,徹底放棄掙扎。
下一瞬,她意外被一股強勢的力橫腰攔住。
那手臂肌肉緊實,攔在柔軟的腰腹硬得有些硌人。
好在沒被硌太久,白茶睜開眼睛一站穩身形,男人便疏離地收了手,毫不拖泥帶水。
仿佛只是順手接了一件沒溫度的瓶瓶罐罐。
白茶心有餘悸,腰上似乎還殘留著男人手掌的餘溫,幾不可察的淺淡菸草味縈繞鼻息,她一時沒能緩過神來。
冷靜下來後慌忙道謝,本就余驚未消,再加上這場面實在尷尬,白茶臉都紅到了耳朵根。
她緊盯著散開的鞋帶,猶豫該不該立即系好。
總覺著在他眼前蹲下來繫鞋帶好像有些奇怪,更尷尬。
低頭注意著別再踩到,白茶決定出去再系。
男人卻微抬起手臂,轉著看了一圈兒。
他膚色冷白,鮮紅血色順著肌理蜿蜒,像一條短短的紅色細線。
極為顯眼。
刺得人眼疼。
白茶心裡緊了緊,回想了一下意識到好像是自己抓的。正要道歉,便見他伸手在那傷口上輕抹了一下,指尖瞬間也染上淺淡的血跡。
他眉眼微抬,饒有興致道:「你們惹火小野貓,都這麼抓人的?」
作者有話說:
江渣:「你們惹火小野貓,都這麼抓人的?」
不願透露姓名的某予:以後你就知道了(bushi)
——
想把書名改成《敗給她的癮》,感覺好像更貼文一點?
第3章
你們,
惹火,
小野貓?
都這麼抓人……
的?
白茶唇角抽了抽,抬起頭,地鐵老人看手機一般看著他,皺著眉頭吐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