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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戒指還是他的人,都只能也只會給她。
白茶知道這個戒指他是鐵了心的要給自己,至少今天是拒絕不了,她沒再往回推。
「那我會好好保管它的。」白茶說。
好好保管,等分手那天再好好歸還。
江趁神色終於緩了些,「怎麼一點都不聽話。」
責備的語氣,卻處處透露出縱容。
他要的本就不是她聽話,而是愛他。
不知怎麼,白茶有些心酸,想起小時候總有人在她耳邊說,你必須得聽話,不聽話誰還會要你。
可下一瞬,江趁揉了揉她發頂,說:「不聽就不聽吧,還不是我自己慣的。」
不聽就不聽吧,
是他自己慣的。
白茶險些落淚,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誰都會說的漂亮話。
可她就是知道,江趁並不是在說漂亮話。
他有他的傲骨,從不屑於哄人,只有她能讓他一再妥協。
唐初曉說得對,以她的段位大概遠遠不能敵過江趁,即便最後成功,也一定會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戀愛時間拖得越長,自我損耗也會越大。
白茶摸摸掛在鎖骨窩的戒指,想要從他腿上起身,又被按回去。
「我想去給你煮粥,」她軟聲道,「不能只讓你慣著我呀。」
江趁臉上終於見了笑意,雙臂穿過她膝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白茶嚇了一跳,下意識環住他脖子,眼睛睜得大大的,余驚未消地看著他。
他將她抱到一間房門前,低頭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尖,「幫我把門打開。」
白茶沒動。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這樣抱著她,要進更小的空間,說不害怕是假的。
「瞎想什麼?」江趁挑了挑眉,單手抱著她,騰出一隻手去開門。
「是書房,讓你學習的。」他開了燈。
窗簾拉著,開燈之後陡然變亮,白茶攬著他脖子環視了一周,不好意思地輕輕點了點頭。
小幅度的動作,蹭的他胸口很癢。
江趁將她放在桌前的轉椅上,雙手撐著兩邊扶手,將她整個人圈在身前。
混不正經道:「怎麼樣,沒有床吧。」
白茶小臉漲得通紅,像被人戳中了小心思,將臉撇到一邊,手還推阻在他胸前。
「你快起開,」她說,「我給你煮了粥再學習。」
「我去煮,」他笑,「女朋友不就是用來慣的麼。」
見白茶還想說什麼,江趁先一步起身,拍了拍她腦袋瓜。
「在這兒坐好,不想學習就玩會兒。」
江趁其實根本不會做飯,最簡單的粥都不會煮,是到了廚房現查的教程。
他這個人雖然自詡悟性高,但做出來不知怎麼還是有些差強人意。
看起來賣相很爛,但江趁嘴很硬,他說嘗著還行。
他說的也沒錯,確實是還行,能吃。
畢竟沒一個有情商的人會直接和他說這粥好難吃,也沒一個有眼力價兒的人會不知道還行的真實含義。
但江趁說,這東西不難學,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學會。
他要為她學做飯。
要知道,從小到現在絕大多數時間裡,白茶都在自己給自己做飯。
她從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她只能告誡自己,男人上頭時說的話是不能太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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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被唐初曉看見那天,白茶和她在校外的一家桑拿館。
白茶頭上頂著擰成兩個山羊啾啾的毛巾,浴衣V領處項鍊若隱若現。
唐初曉伸手將其勾了出來,純黑的戒環更顯著白茶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我怎麼看著這東西有點眼熟?」唐初曉越看越覺著好像在哪見過一樣。
「江趁的。」白茶說。
這麼一說唐初曉就想起來了,從她第一次見江趁就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一直戴在食指上,好像從來沒摘下來過。
「這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白茶喝了口檸檬茶,將這戒指的來歷給她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聽得唐初曉覺得自己的認知被顛覆。
「江趁是這樣的?」她震驚,「他怎麼這麼像個好人?」
「是吧,」白茶也深有同感,「再處下去我都要懷疑自己了。」
她們蒸完桑拿,換了衣服往休息室走,坐在小沙發上繼續聊。
「他連這種東西都給你,牛啊我的寶,我都不忍心了,」唐初曉使勁搖了搖腦袋,「不行不行,我這個廢物,我怎麼能共情渣男!」
白茶使勁點了點頭,不能共情渣男,她得天天這麼給自己洗腦才行。
「反正等分手的時候我就還給他,」白茶嘆一口氣,「得儘快結束才行。」
唐初曉嘻嘻哈哈地笑,「撐不住了吧,我早就說過你渣江趁不靠譜,和他這種級別的渣男玩,沒把自己搭進去就是好事了。」
「而且不是我說你,為了讓渣男嘗嘗苦頭和他們談戀愛再甩了他們這種事,他們是嘗到苦頭了,可你自己吃到甜頭了嗎?對你有什麼好處?」
白茶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從前邊的韋開宇景林身上她可能還嘗到了一點渣人成功的快感,可在江趁身上,她非常奇怪地覺著自己走進了一個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