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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清楚,感情這種事無法控制,對嗎?」
韋開宇神情一僵,他想起從前分手時,自己也總說這種話。
感情無法控制。
可韋開宇更清楚,那是怎樣冠冕堂皇的藉口。分明便只是因為根本沒對那些女孩認真,從始至終都是抱著玩玩的態度。
「所以,一直以來你對我都只是玩玩,沒有認真過,對嗎?」
他看起來難過極了,但白茶只面無表情看著,沒有說話,落在韋開宇眼裡卻像是什麼都說了。
他什麼都懂了,可看著她這張臉,想起她說過的情話、撒過的嬌,韋開宇放不下。
「那你怎麼就不能……多玩玩呢。」
「不是說了麼,我喜歡別人了。」白茶有些不耐煩,說出口的話也殘忍,她本也沒打算對他心軟。
畢竟在白茶看來,一個以傷害女孩子感情所獲得的成就感為樂的人,現在對她上頭也只是因為他沒被人這樣對待過而產生的新鮮和不甘。
倘若真的相信他為自己浪子回頭,等他厭倦失了新鮮感,必然會重蹈他前女友們的覆轍。
白茶是個很切實際的人,也沒想過要讓一個渣男改邪歸正變成個好人,她只是想讓他們吃吃被他們傷害過的女孩子吃過的苦頭。
但現在到底是在酒吧,不太安全,白茶也怕惹怒他,所以更渣的話她沒說。
「我們難道沒有一點可能了嗎?」韋開宇還抱有一絲幻想。
當初分手,她說了那樣傷人自尊的話,韋開宇想過一萬遍,要是再讓他遇見,即便是她求著要複合他都不會再看她一眼。
可他沒熬過三天,就跑去她學校找她,可各個學院打聽了一遍,都沒找到這個人。
韋開宇想,一定是她提前和同學打好了招呼,她是真的不想讓他找到她。
這回來安樟給朋友慶生,竟然遇到了她。
韋開宇這才反應過來,她怎麼會來這邊。
沒等他問,白茶的回答就拋了出來。
「當然沒可能,我這回來安樟就是十一假期和男朋友過來玩的。」她指了指趴在那邊還沒醒的李頌,「我先帶我朋友回去了。」
韋開宇下意識回頭去看,發現是剛才和他坐一塊喝酒的女生,他下意識解釋:「你別誤會,我和你朋友什麼都沒有,我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睡了,只是恰巧……」
「好了,」白茶打斷他,「你不用和我解釋。」
韋開宇垂在身側的拳頭緩緩鬆開,整個人仿佛泄了氣的皮球,頹喪無力。
「那你把我重新加上行嗎,」他哀求,「我下學期就出國了,要是你膩了你男朋友,我們……」
「韋開宇,」白茶已經沒什麼心力再和他耗,只是聽見他下學期要出國心裡鬆了一下。
她繞過他,「別再說這種話。」
韋開宇肩膀松垂下來,腦袋也低低耷拉著,鼻酸得說不出話。
他有很多氣想對她撒,可說出口的全是求她回頭再看看他。
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對一個女生這樣卑微。
白茶晃了晃李頌,將她叫醒。
李頌已經在酒吧里睡了一會兒,頭腦雖不太清醒,卻也站得住腳。
白茶扶著她順著長廊出了酒吧,沒再回頭看韋開宇一眼。
剛出酒吧,就看見了洛清辭和江趁。
白茶記得洛清辭,他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還是一頭紅髮,穿著身略顯松垮的衣裳。
洛清辭是看見李頌才出來的,他和李頌是對冤家,從小一塊長大,吵嘴就從來沒停過。
和他不同的是,李頌這個人幾乎不來酒吧這種地方,她覺著是是浪費時間。
洛清辭拿了把傘過去,手上還撐了一把在兩個女孩子頭頂,自己在傘外。
開玩笑:「還記得我嗎小姐姐?」
沒等白茶說話,李頌就從她肩上抬起頭來,伸出食指猛戳了戳洛清辭胳膊,「別煩我室友。」
因為喝醉,她眼神迷離,聲音也慢吞吞的。
白茶正想解釋認識,便見洛清辭把李頌扶了過去,李頌也沒掙扎,順著他的力就過去了。
看樣子這倆人也是認識。
「我們倆是髮小,」洛清辭笑說,「我先把她弄車上去,一會兒給你們倆送回學校去。」
白茶點頭道了聲謝,撐開洛清辭遞過來的那把透明傘,跟著他們往車那邊走。
江趁就站在車前,這會兒雨下得不大,細細密密的,他沒有撐傘。
就那麼站在雨里,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
白茶突然想起,幾個小時前他送自己回宿舍時叮囑她,好好休息,別亂跑。
可現在,她不僅亂跑,還跑到了酒吧。
白茶抿了抿蒼白的唇,上前一步,踮起腳將傘撐在他頭頂。
男人太高,她為他撐起傘來極為費力。
更何況,她現在身體本就不舒服。
江趁只冷眼看著,直到她撐不住才伸手接過傘來,面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和帶她去遊樂園坐過山車,為她買水晶氣球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終於,江趁垂眸看她。
白茶手指攥著衛衣口袋的鎖邊,解釋:「我是來接室友的,我們宿舍沒別人了,她一個人晚上在酒吧不安全。」
「你膽子倒是大。」又痞又嘲諷的調子,怎麼也不像是在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