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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趁耐心已經耗到極致。
「別讓我知道你再去找她,」他警告道,「你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
景晴晴只是不斷地掉眼淚,這會兒哭得話都說不出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寧願和一個不愛他的人在一起也不願意接受自己。
江趁沒再看她,「也別再做傻事,為我,不值。」
他給景晴晴家裡打了電話,讓人把她接了回去。
這件事像是一件小插曲,當時沒激起太大波瀾。
可到了夜裡,景晴晴那句「她根本就不愛你」一直反反覆覆跳出來,刺激著江趁的腦神經。
他不斷地想起白茶追他時的細節,從她突如其來的一見鍾情到在一起後的若即若離,其實奇怪之處一切都有跡可循。
只是江趁縱容了她的突然興起,全盤接受了她的一切不上心。
現在想要尋找一些她愛自己的蛛絲馬跡,可無論哪個瞬間,好像都不能讓人確信。
可要說她不愛他,江趁也不能輕易接受。
她的疏忽藏在一些細枝末節,愛情濃郁時容易被一帶而過,即便翻出來想起,也抓不住什麼不愛的證據。
他給白茶打了電話,沒有人接,應該是在睡覺。
她最近忙著備考,忙著寫論文,連對他的關心都很敷衍。
江趁煩躁地丟了手機,感覺意識都有些混沌。
一覺睡到早上,起來覺著冷,量了體溫才發現發燒了。
白茶讓王楊帶來的藥挺齊全,有退燒藥,但江趁沒吃。
接到江趁電話的時候,白茶剛睡醒,迷迷糊糊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
「餵?」
那邊傳來低啞的一聲輕笑,白茶才有些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聲音好像是撒嬌。
「怎麼啦?」她問。
「發燒了,」他說,「要不要照顧一下你男朋友?」
頓了下,他又補充:「過來學習也行,密碼你生日。」
江趁也不指望她能照顧他,就是想讓她過來,想和她在一個空間裡待著。
能陪陪他就行了,幹什麼都行。
白茶聽他那嗓音已經啞得不行,前幾天又說感冒,看情況病得應該是真不輕。
開鎖進門的時候,室內光線很暗,昏沉沉的。
玄關處有準備好的拖鞋,粉紅色,上邊帶個大大的兔耳朵,鞋碼也正正好好。
白茶順著玄關往裡,沒走幾步就被人在黑暗中從背後抱住。
他身上滾燙,下巴抵著她的肩,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側頸,白茶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江趁?」
「嗯,」他低低應了聲,「抱會兒。」
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不知抱了多久,白茶從他懷裡轉過身來,正對著他,一隻手捧住他的臉,另一隻手去探他額頭。
很燙。
「吃退燒藥了沒?」
江趁搖搖頭,他眼皮薄,此刻被暈了點病態的紅,看起來有種莫名的乖順,眼尾卻很勾人。
他脊背深弓著,親昵蹭她鼻尖,薄唇從臉頰輾轉至唇角,細細啄吻,折騰了有一會兒,也只是嘴唇輕輕觸碰著她唇角皮膚,並沒有亂來。
白茶被困在他的胸膛和玻璃櫃板之間,一面滾燙,一面冰涼,她忍不住緊擁著他,被磨得全身都軟下來,一寸一寸往下滑,隨即又被重新撈回到灼熱的懷裡。
她眼睛裡含著水光,看他的眼神帶著點茫然。
江趁長舒一口氣,牙尖輕輕咬在她粉白的耳垂上,淺淺廝磨。
他粗糲的拇指擦了擦她嘴巴,低啞而難耐道:「怕傳染你,又忍不住。」
白茶臉紅得像個熟透的水蜜桃,羞得眼睫毛都在顫,她雙手抵在他胸前,企圖能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再這樣抱下去,白茶覺得自己都要發燒了。
她在他胸口輕輕捶了兩下,板著小臉道:「快起開,我去給你找退燒藥!」
自以為說話很有力度,可出口卻是軟綿綿的,她長得也軟,一雙眼睛仿佛含了淚似的,像是在撒嬌。
兇巴巴的,又奶得很。
江趁埋在她白皙的肩頸里,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笑聲也啞,比平時還要惑人。
白茶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更凶道:「你是燒傻了嗎?我可不要一個傻子男朋友。」
「那你是要換男朋友?」他的笑收了些,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倦懶,卻又帶著點說不出的認真。
白茶愣了一下,一時沒聽出來他是在開玩笑還是怎麼。
她說:「你吃了藥病就會好,病好了就不會變傻,不會變傻我就不會換男朋友了呀。」
「那要是變傻了呢,」他對這個問題極其執拗,「會換麼?」
「你怎麼啦?」
白茶不解,她伸出手想要摸他臉,被他截扼住了手腕、
帶著薄繭的手掌下滑,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帶著按壓在自己的左胸膛。
白茶感受到來自於他胸腔里蓬勃的跳動。
「你喜不喜歡我?」他低頭在她側頸啄吻,氣息也越來越重。
含混著問:「寶寶,喜不喜歡我?」
白茶心臟輕輕顫了一下,不知是因為他過於親昵的稱呼,還是啄吻在脖子上的酥麻癢意。
總之,她的心跳很亂。
「喜歡,當然喜歡。」她說。